第15章(1 / 2)

陈诉招手叫了位刑官站出来,他手上捧着个半臂长的窄木盒。

祁聿瞧得心口噎住,冷汗无知无觉浸湿亵衣,扣紧刑凳。自己指甲不小心嵌入了跟她相合的木凳缝里。

这玩意廷内也不常用,寸长的粗针穿透关节,还要看施行人得的缓令还是杀令,因为一针下去可废、可不废,这道刑刁钻的很。

赵执看着盒子只觉周身关节开始疼,下颌不自然就收紧、人有些发慌。他日日看诏狱剥皮落骨快没知觉,但这种折磨人的手段常看常新,总能幻疼。

就说祁聿前日在宫门前玩脱了吧,昨日宫门前的刑看来没安抚到两衙言官,这是加刑了?

祁聿无碍笑笑,掀开膝头衣裳。

抬颈问捧着木盒的刑官:“按你经验我是坐着好还是站着?”

那人眸子恍然一滞,音调平白从嗓子深处拖出来,没任何起伏、没任何暗示。

“皆可,祁随堂随意。”

赵执浑身寒毛直竖,但清清嗓‘仗义执言’:“如果你受得住,站着针好扎透,易恢复。就是......”

祁聿不等听罢,当即将衣摆掖到腰上起身,“那我站着受刑。”

院内吹进一阵风,祁聿一身职袍灌风,他这个人也跟着要飘起来样。

赵执眸子翻天晃动,嗓子涌了涌还是吞下,但这种刑根本没人站得住。小姐簪子那么粗的银针扎穿膝盖骨缝,赵执想不出多疼,就单单替他捏一把汗。

他扫眼祁聿,祁聿素白地紧着唇,脆碎模样现在更轻了,折似秋霜。

眼中千万疏陌,不是赴死那种超然,是早晚报回那种必然,杀性展露的一清二楚。

司礼监内部关系驳杂,宫内外最团结的是这群阉人,关起门互咬最厉害的也是他们,能站司礼监里头的没一个不是狠角色。

踩了多少骨,沾了多少血根本算不清。

祁聿作为司礼监最年轻的一位参于批红的人,比他上头几位不知道增了多少倍的狠辣,怎么可能光靠经史站得稳。

偏他长得白净隽秀,有些人畜无害、且文气,总觉得他比起旁人来有那么一二分好相处。

实则......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杀神。

眼下正是好作买卖的时候。

赵执相当会打算盘的适时求问:“赵执现在一扶,值祁随堂一张‘签票’么。”

祁聿瞥眼长针,拎着的心悬嗓子眼。

蓦然想了想:“值吧。”她伸出手,“你过来提着我,别让我摔了。”

赵执瞥眼院子诸位,陈诉、李卜山神色没异议。他将腰上刀扶到侧面,走过去一把抗起祁聿腋下。

“这一刑,随堂半个月都站不起来。”

祁聿早年凄惨,阉得也早,都十九了,身量也比同龄的稍矮一些。端得身条比例好,单看还是高挑的。

可现在一提,还是能跟掐小鸡样儿扯腋下。

祁聿看着掌刑人从盒子里取出一根,在身前蹲下。

清清淡淡声音从膝头传来:“随堂,奴婢要用刑了。”

“快点吧,我今日忙。”她催促声,扯紧赵执盔甲下臂膀的衣裳。

又来两个人将她两条裤脚从靴里扯出来,给她朝上挽。

赵执看着祁聿瓷白光洁小腿被拨出来,又瞧着韧紧的膝头、漂亮的鼓着好看的弧度,细白得惹眼。

他陡然昏了头,心口蹦出两个碗粗的大字:好腿。

赵执目色昏晦,嗓子不受控急涌了番。

结果耳畔下方一声清质笑:“半月站不起而已,不死,不是大事。”

然后他感觉到自己右肩衣裳猛地扯紧,身旁的人骤然狠狠朝下塌,气息一下重得没章法,往脏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