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时恨自己身子差劲,怎么就晒三日便晕了两天不醒。
方才是李卜山杀意愈盛将他惊了惊,醒神才听闻有人持刃胁了祁聿性命。
他一路也在奇,祁聿一柄薄刃将自己护得好好的,怎么有人能劫持得了他。
转念想祁聿也是个普通人,如何又胁不得......
他速步朝丹墀台上去,才行到殿庭中央,突然一道旱天雷毫无预兆划开天穹,击上华盖殿未封的殿顶上。
劈里啪啦木料断裂声响彻整个殿庭,从殿顶簌簌朝下跌掉梁木、琉璃片,滚溅的丹墀台上四处都是。
一时间华盖殿地动山摇。
无数人尖叫嘶吼冲在摇摇欲坠华盖殿上、盘旋升空,整个殿宇都是惊慌失措的。
还好因为祁聿被掳胁,上头作工的人都到了地面,伤亡可见的减少。
李卜山一把拎起祁聿后颈衣裳就将人往丹墀台下拖。
祁聿一阵无语,用力抓紧自己还在冒血的颈侧,刺疼沁进皮肉也只让她浅浅挑眉。脚下随着李卜山动作颠簸几步,要摔不摔之际她又借着颈后力道朝前趔趄。
身旁人急急搀扶护着二位朝下走。
一顿手忙脚乱的狼狈。
只是一道雷,造成的影响也不太大,不过一盏茶时间整个宫殿便歇了动静。
待所有人稳住身形,只有逆向而来的陆斜一把扣住祁聿肩胛将人提住,再劈手斩开李卜山拖扯祁聿后领的手。
两道动作瞬间化开祁聿颈子的窒息。
“你是要杀了他吗!”
李卜山看眼祁聿,脸都微微青紫......还有口气。
陆斜来了就好。
“你先照看他,我去查看殿宇情况。”他甩开两人就往殿台上去。
暑晴烈日旱雷响得奇诡,不是好征兆。
今年本就酷暑难耐,好几个省受了天灾,陛下上月已发了罪己诏,此刻旱天雷一降,怕是流言要起了。
这要立即上折子去趯台议事。
李卜山脚下生风,一手招人统领大局,肃声吩咐:“去钦天监请所有的大人,留京的工部侍郎、营建此宫的所有管事全速速叫来。”
他亲自令人搭梯,被人领着上殿顶去查看详情。
祁聿刚喘上气,右手颤颤巍巍抓住陆斜。
“拿司礼监的印去调支禁卫军将此地守住,东厂卫也备两支在外,今日这事不论张折子出来,华盖殿封着。”
话还没说完,祁聿身子就往后仰,浑身卸尽了力瘫软。
陆斜慌着一掌推住他后背,将人抵坐在地上。
垂眸,陆斜眼下全是血红。祁聿颈子、手上、胸前、还有袖子全是血。血流成这样还能保持清醒的调兵,祁聿真是神仙。
“你要死了知不知道!”
陆斜比祁聿自己还焦心眼下他的性命,看着这些血陆斜直觉头皮发麻。
盯死他捂住颈子的动作,不敢看不敢碰。
祁聿慢吐两口气,眼底略微浑浊:“我死也要先叫禁军来,快去。”
“你不能让我死不瞑目吧。”她头有点晕,想躺一躺。
说话的气都快没了,还念着尽职尽责,真是天下无二了。
陆斜心口骤得促停,眼底一红,嗓子里灌了不知多少热风尘土,将喉咙硬是迷得快出不了声。
哽涩好几口,才翻出腔:“好,事务比性命重,我懂!”
四年前祁聿就是这番死样子!
他赤着眼朝祁聿咬牙切齿低喝句:“那你最好活着!”
不能我调来兵你却不好了。
陆斜咬牙,起身就出了华盖殿门。
宫道上人都见他戾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