亭子封了竹帘,又置两个冰盆,故而凉爽。
但唐素看眼恶毒的日头,若照三月工部报上来的时间完成,怕是要热死不少人。眼下午时未时两个时辰不上工,每日都有热晕的人......
“是,我一会儿去办。”
“工部快下衙不热了再去。”
“晚点我亲自去巡察下这三个殿,膳摆院子里等我,不必四处寻我踪迹。”
“是。”
唐素欲言又止半响。
祁聿晓明意思,转个身拿衣袖遮目,刺眼。
悠散轻声:“再陪我个十天半个月。”
唐素听闻后嗓子凝噎深深滚一阵,胸腔坠口气。
“是。奴婢找好了错处。”
找好了错处叫她贬罚,这就是非走不可。
她突然坐起身,将除了唐素其他人都赶出亭外。
茫然若迷道:“就非要喜欢?你断了这心思留我身边不行?”
这话意思是让他日后遇着要做个冷心人,眼见不识,心见不动。
可宫中沉浮难料,唐素不晓得自己能不能瞧见后完全袖手旁观。虽自己力薄,但也是一监少监,位列五品。
只是但凡他动手助人,司礼监这些人精发现,要是以她胁迫自己些什么。他半死不说,秉笔与她总要负上一位。
何止到那种绝境去......他眼下只感念祁聿发现的尚早,斩得够利落。
这般处理早在意料之中。
他跪下,伏地字字端正:“您的救命之恩与她奴婢都不想有负。”
“滚滚滚。你与她霄壤之别,什么负不负。”
一后妃还能应了唐素个阉人?
祁聿转怔:“你同她表明心意了?”
唐素声音颤颤从地面传来,“不敢,奴婢与她万是不能的。贵人不知。”
祁聿:......
“就,你单相思?”
合着就是人家一无所知,这......这为什么要因为那个人贬出去。
想到什么祁聿在他眼前踩两步,示意唐素抬头。
沉声压戾狠问:“
你对她动念,还想过旁的是吧。不然你怎么甘心被我调到宫门上去,你怕自己守不住心生出旁的行径来?”
唐素眉心划过一丝愧怍,被她精准捕住。
祁聿后槽牙都要咬碎了:“你胆子真大。”
陛下的人都敢想,这何止是死罪,扒皮抽筋凌迟都不足惜。若是陛下气急连坐,教管不严这道罪必劈她头上,她都能落半身皮。
放往日,她早送东厂草草处置了身边祸事,但他是唐素......
她忍着恶心,说了不该说的话。
“这位受宠么,不受宠我......”
祁聿再盘算道不该,她总是无耻过的,也不是头一遭,看眼唐素,切齿腐心地张口。
“我帮你置个错,由她落冷宫里教你......”
后头的她不想张嘴,脏嘴。
反正冷宫长巷里的阉人就是这么对被贬妃嫔的,宫里道真心的少,多是权衡跟利诱、威逼。
不从多的是法子处置,最终要么从、要么死,反正没有夹生活着的。敢做这种死罪本生就在用命图欢快,那会善心不忍。
唐素直起肩,眼底一派赤红怒瞪她。
“秉笔你不该辱她!我若如此还配做人吗!”
“是您看错了奴婢,还是看错了您自己!”
唐素气的浑身抖起来,颈侧青筋暴起,眼底恶怒又无处可发,只得内里自化。
他要真这样行事,那自己择人眼光确实有问题。
祁聿有些舍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