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(2 / 2)

安理得地拿我的律师费,你雇我来不是当吉祥物的。”

尤未半晌没答话,忽而转换了语气,以一种非常正经的口吻问他:“老杜今天和你都讲过我妈的事了吧?就是因为那起案子,她才放弃当律师的。”

江耀一凛,不懂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。

她却接着讲下去:“但那个案子里,有个细节,老杜他并不知道。那个来求助我妈的母亲曾经说,实际上那个女孩所在的小学,很早就给学生们发了性教育手册。但是她看了那本性教育手册以后,觉得孩子还小,不该接触这些,就把她觉得敏感的几页都钉起来了。”

“所以那个女孩在承受伤害时,并不知道她是在被伤害,也没有反抗的意识。最终过了很久,她母亲才发现这件事。但等到那个时候,什么证据都不存在了,想要定那个体育老师的罪,根本不可能。”

“而那个痛苦的母亲,不止一次地懊悔,如果她当时没有钉起那本性教育手册,她的女儿是不是就能知道什么是危险,能更好地保护好自己呢?”

“其实在那天,你赶英姿下车的时候,我就想起了这件事,和今天你保护我一样。我知道你的想法,但保护,有时候也是一种歧视或是伤害,就像那本性教育手册上的一排钉子。那位母亲觉得她的女儿没有这样的心智去理解什么是性,可反而却因此让她失去了认识危险的机会,让她承受了本能避免的伤害。”

尤未对他说:“所以现在,我是在认真和你说,你不要再像今天一样自作主张地冲上来,因为你也是肉|体|凡躯,不是神,神可以为我挡灾挡难,可你不行。就算我是甲方,也不值得你用命来替我挡,我付你的律师费,并不值你的一条命。如果真是冲着我来的,就让我自己来面对吧,因为我有这个能力,也有这个勇气。”

很久都没人会用这种方式和他说话了。

江耀为之一振,觉得七年多以前浅薄庸俗的那个人应该是他自己,而不是尤未。

但他本就不会为甲方做到豁出命的程度,他也不知道,她现在是真不懂还是在和他装不懂。

但如果今天是凌昊岩为她挡这一劫,她是不是会欣然接受,而不会再多费口舌,讲这一番大道理?

他发现他竟然是如此在意,在意凌昊岩比他早认识她,在意他比他更了解她的过去、她的家庭:“以前,你为什么从没提过你妈妈……”

她没提的事还多了去了,她初遇他时,她妈妈刚过世;她和丛聿辉的关系;她和王永遒的关系,她统统都没对他说过一个字。

但他最想知道的其实不是这些,而是她究竟在七年前,把他当成什么。

一个聊以慰藉的同伴,一个用来打发寂寞的玩物,还是……

还是对他至少动过一点点的真心呢?

“我为什么要跟你说?”她感到莫名,“你以前也并不想知道与我有关的一切,过去都不想知道,那现在为什么又要在意?”

江耀颤了颤,张口想要解释,可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