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观尔苼,她愈加不能正视自己。尔苼就像烂漫的春花,有着无限充盈的生机。
而她甚至比尔苼更加格格不入。
尖子班的同学们本来都是住校的,只有尔景元为她办理了走读。
这倒不是他怕她住不惯学校,而是他每日晚上必须要见到她,方便他向她发泄自己累积了一天的欲望。
心里本就矛盾重重的邓春临,在分裂的生活中,更加感到濒临崩溃。
白天,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叫“向思思”的学生,和同学们一起在朗朗的读书声中努力汲取着知识;可黑夜里,当面对尔景元炽热的目光时,她感觉自己就像一片落在泥中的枯叶,在泥土里慢慢腐烂。
和同龄人在一起共处的校园生活,终归让她从麻木中渐渐清醒过来。
她明白,她对尔景元根本算不上喜欢,她和尔景元的关系也非常畸形,可她却不知道,应该怎样逃离尔景元的掌控。
也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痛苦的心声,在一次上课时,她突然晕倒,被送去了医务室,也在那里结识了校医高昊。
她晕倒是因为尔景元在前一天晚上异常亢奋,甚至对她使用了道具,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不同程度的淤痕。
尔景元本劝她不必再来学校了,可是她不想旷课,让毛阿姐替她打了粉,来上学了。
可因为体力不支,她还是在课堂上晕了过去。
而当她在医务室醒来时,她心里非常慌乱,生怕高昊发现了什么。
“你的身体很虚弱,需要好好回家休息。”
高昊帮她开了病假单,让她回去和班主任请假,早点回家休息。
邓春临以为他并没发现她身上的伤痕,赶紧点点头,跳下床想要闪人。
可他却叫住了她,递给她一瓶红花油,还有药膏:“回去好好处理一下伤口吧,别用粉遮着了,对你恢复不好。”
邓春临一愣。
他把药塞到她手里,又告诉她:“过一周,记得来我这儿复查。”
邓春临怕他发现更多,本来是不想去复查的。
但等到复查的那一天,不知出于一种怎样奇异的心理,她还是破天荒地去了。
那天医务室人很多,有学生上体育课踢足球,不小心被队友误伤,骨折了。
高昊忙得脚不沾地,处理了好久,把学生送走后,才空了下来,发现在一旁等着的她。
他竟然将她记得很清楚:“啊,对不起,思思,我今天实在太忙了。”
他让她躺到床上去,仔细地检查她的伤口:“看上去已经好多了。”
邓春临以为他检查完了,道谢后正打算下床,却被他拉住了手腕。
他直视着她的眼睛,猝不及防问她:“你的伤,是在哪里弄的?”
邓春临一惊,下意识扯谎:“下楼的时候没仔细看着路,不小心摔下楼梯弄的。”
“虽然,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袒护那个伤害你的人,但你既然不方便说出口,我尊重你的选择。”他认真告诉她,“但是,思思,如果一个人自己不想救自己,那没有别的人可以救她。”
“如果你需要的话,可以随时来找我,我会帮你报警的。”他告诉她,“我一直都在这里。”
历经过太多谎言和摧残后,光是听着这样简单的善意,邓春临的眼泪瞬间就滑落了下来。
可是,她还是不敢告诉高昊,在她身上所发生的这些,只是急匆匆跑走了。
但高昊的话,就像一颗种子一样,种在了她的心里,在日积月累里,破土而出,扎根生长。
在一天,她在画室里鼓足勇气拒绝尔景元后,他却无视她的拒绝,认为她只是在欲拒还迎,还是硬凑上来准备吻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