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沈灵云那边也不好闹僵。他决定先去登门做做样子,和她哭诉一下自己现在有多难,然后问问她能不能用其他艺术家的作品补《山海姝色图》的缺。
他早盘算好了,就用一个他刚签下来的没什么名气的小画家的画来补,也算是给他一个露脸的机会。
对他来说,这样向沈灵云提议,是稳赚不赔了。
岳咏风打定主意之后,便带着那个小画家的画一起赶到了沈灵云家。
沈灵云一个人独自住在郊野的独栋别墅,他赶过去时稍微超了点时。
但他知晓沈灵云一向待人宽和,也不会把他的迟到放在心上。
果然,他按响门铃后,给他打开门的沈灵云并未等急了眼,甚至脸上还挂着笑意:“真是辛苦你大老远赶过来了。”
岳咏风放低姿态:“哪里的话,是我们小林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“别站着说了,”沈灵云给他拿来拖鞋,“进来说吧。”
岳咏风连连道谢,换上拖鞋后,走进客厅时,却愣住了。
他与坐在沙发正中央的尤未四目相对,而尤未显然比他松弛得多了,还有心情和他打招呼:“岳先生,您好,又见面了。”
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瞪圆了眼:“你!你这个贱”
话说到一半,他想起沈灵云还在,只得改口:“尤律师,您今天这是?”
“是我叫尤律师来的。”沈灵云笑着主动解释,“前两天,我刚聘请了尤律师做美术馆的法律顾问,保险起见,我就叫她一起过来了。万一我们今天的协商方案牵扯到法律问题,她也能在现场给我们解决掉。”
岳咏风沉不住气了:“可是!可是她是”
“对,我是梁槿秋的前任辩护人,但您也知道,我当庭就拒绝为她辩护了。”尤律师朝他笑笑,禁不得他质疑,“所以从现在开始,我只会考虑云望美术馆的利益相关。但凡是伤害云望美术馆利益的事情,我都要和您先确认清楚。”
岳咏风简直要被她气个半死,可尤未的招还没放完:“岳先生,我在为梁槿秋担任辩护人,进行走访调查时,发现了林浮崖先生曾卷入一起诉讼。一位叫‘袁秀忆’的女生曾起诉他,称他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,在和她交往期间,利用她为原型创作裸体画,侵犯了她的隐私权、名誉权和肖像权。”
“而后来经我调查发现,受害者并不止袁秀忆一人,林浮崖的绝大多数作品都未使用人体模特,而是由他假借恋爱的名义,诱骗那些女生后,利用她们的身体进行创作。”尤未微笑着盯着他的眼睛,笑里却是锋利的冷意,“包括《山海姝色图》里的十二位神女,都是被他诱骗的。”
尤未锐利的目光让岳咏风有一瞬的慌神。
但他还在死鸭子嘴硬,并不肯承认:“你在说什么疯话,我一点都听不懂。”
“岳先生是失忆了么?当初,出面去威胁那些女生不要声张的人,不就是你吗?你不会以为,你对她们的威胁电话和短信,我一个都没拿到手,就敢在这里凭空捏造吧?”尤未的笑意更深了一分,笑里的寒意也更重一分,“还是……你想我现在把这些当着你的面拿出来,给沈馆长来看一看,听一听?”
岳咏风气血翻涌:“他就算做过又怎样?什么叫诱骗?本来都是你情我愿的事,犯不着这么上纲上线!”
“你情我愿?她们同意林浮崖用她们的裸体作画了吗?同意你们把这些作品拿出去拍卖了吗?”尤未的冷笑变成了愠怒,“如果你不想你们丑恶的嘴脸被公之于众,就把这些画全都归还给她们。”
“还有,立刻为梁槿秋澄清事实。《山海姝色图》现在在谁手上,你心里最清楚,就别玩贼喊捉贼的戏码了。”
她紧盯着岳咏风的眼睛:“否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