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的是门被踹开的声音。
众人向门口循声望去,只见一个扎着小辫、戴着墨镜的男人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,硬挤到尤未和林浮崖中间,指着林浮崖的鼻子继续开骂:“你个脑子进屎的蠢货,你怎么不干脆真被人绑架死在国外算了!你知道你那幅画能卖多少钱吗?啊?!你不追究她?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追究她?老子白养你这个赔钱货这么多年,你胳膊肘还要向那个骗子拐,真是邪了门了!养条狗都比养你好!”
林浮崖被骂得脸色煞白,低垂着眼不敢争辩。
而尤未、江耀和郑踌躇略愣后,都反应过来,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应该就是林浮崖的经纪人岳咏风。
“岳先生,您先冷静一点。”
郑踌躇上前试图先将岳咏风拉开,岳咏风却反推了他一把:“别碰老子!滚一边去!”
郑踌躇被推得没站稳,差点摔在地上,幸亏被江耀扶住。
江耀还想说什么,岳咏风已经拉着林浮崖准备走了,走之前还不忘警告他们:“谈谅解,你们想都别想!就算那个贱货把画还回来,我们也不会出谅解书!活该她坐一辈子牢,最好被枪毙!你们别再来找他,再来我立刻报警!”
岳咏风边骂,边拉着林浮崖走远了,老远还能听到他的抱怨声。
三人的耳朵都被他的骂声弄得嗡嗡作响,不约而同地开始用手搓揉耳朵。
“不是搞艺术的吗?骂人怎么这么不艺术呢?”郑踌躇被岳咏风一顿激情输出后,最担心的还是梁槿秋,“看岳咏风这态度,是彻底没得谈了。梁槿秋不肯退赃,他们也不肯谅解,这下彻底玩完了。”
但尤未却没多沮丧,而是问起了江耀:“刚才我们来之前,林浮崖问了你什么?”
江耀回忆:“他就问了我,如果他肯出谅解书,梁槿秋不退赃的话,法院大概会怎么判,大概会判几年。”
“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你的同类,”尤未戏谑地望着江耀,“他被梁槿秋骗得这么惨,居然还这么为她着想。”
“可能搞艺术的,都比较敏感,有同理心吧。”郑踌躇很能理解林浮崖,也同情林浮崖,“好好一个艺术家,刚才被他那个破经纪人骂得跟孙子似的。要是没有林浮崖的画,他算什么东西。”
“你没听他刚才骂的吗?岳咏风除了给林浮崖当经纪人以外,应该也有资助他的生活开销,他早就把林浮崖当成商品了,对着自己的商品,当然什么都能骂得出口了。”尤未倒没有泄气,“既然他们这条路也走不通了,那就再想其他路吧。”
她拍拍郑踌躇的肩:“先别泄气,我还有任务给你。”
***
尤未并没有当着江耀的面告诉郑踌躇,她给他安排的任务是什么。
但江耀按捺不住,在晚上帮她洗澡时,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。
他本疑心她是不是要瞒她什么,可她却十分坦诚,将早上会见的经过先说了一遍后,才告诉他:“我是让他先去问问郄一诺知不知道梁槿秋的纹身店在哪里,然后让他去一趟纹身店,看看是不是和梁槿秋说的一样,那个图案是纹身师设计的,而不是她主动要纹的。”
她边说着,边抬高左手臂,示意江耀帮她把水擦干净。
江耀用浴巾帮她擦着水,边思索:“你为什么对梁槿秋的纹身这么在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