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机的语音导航播报声太过响亮,尤未不得不让他调小了一点,才接着和Ava说:“我等会儿可能要和一个想寻短见的高中生对话,我应该注意什么?怎么样才能让她放弃轻生?”
Ava先是愣了愣,但迅速给了她专业的指导:“自杀一般分为四种类型,利他型自杀、自我型自杀、紊乱型自杀和”
“Ava,”尤未打断她,“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,教我一点真正有用的,不要教我那些我一下学不会的。”
她顿了顿:“那就想想你自己吧,Yolanda。想想你最想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,是什么让你改变心意,最终选择留下。”
那一瞬间,尤未想起了亚瑟王座上的阳光和风,也想起了江耀的面庞;她想起了他们初遇时,那列开往白崖的火车,也想起了他第一次送给她的这柄伞。
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伞,便是江耀当年留给她的那一把。
这几年以来,无论去哪里,她习惯性都会把这柄伞带上。
“我知道了,”她缓缓告诉Ava,“谢谢你,Ava。”
“你要小心,”Ava在她挂断前叮咛她,“一定要注意安全。”
尤未谢过了她,焦躁不安的心绪霎时变得平静无波。
她忽地从这一刻紧张窒息的环境中抽离过来,突然在想,刚才忘记问江耀了,也不知道他现在开到哪里了。
她很快止住了她的浮想联翩,因为司机已经把她送到了目的地。
她带着伞下了车,却没把伞撑开。
在潇潇落雨中,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烂尾楼,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压迫感。
这栋烂尾楼大约有十几层高,只建了一半,楼身上四面通风的一个个个大洞就像溃烂的疤痕,触目惊心。
但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苗若凡,她强压下内心泛起的恐惧,找楼梯上楼。
冰凉的雨水透过洞眼打在她身上,不多时她已经被彻底淋湿了。
可她仍旧没有打伞,将长伞当作拐杖支撑着她一层层楼找上去,边上楼,边大喊苗若凡的名字。
天空阴沉一片,楼内也昏暗无人。
她从楼底一路攀上最顶层的露天平台,环视了一番,并未看到什么人影。
她以为苗若凡不在这里,暂时缓了一口气,想要下楼时,却听到背后传来铃铛声。
尤未打了个激灵,循着铃铛声蹑手蹑脚地走近,才发现苗若凡正缩成一团,蜷缩在天台的角落里,带着防备的神色打量着她。
而眼看着尤未快要走近她时,她猛地站了起来,背靠向平台的最边缘,对尤未喊到:“你不要再过来了!”
“好,我不过来了,你不要激动。”
尤未边稳住她,边暗中拨打电话给江耀,并且把她的位置定位给他。
电话很快通了,他在这边“喂”了几声,没听到她的回复,只听见了她和苗若凡的对话:“苗若凡,我知道容思婕死了,你很难过。但是,她不会希望你用这种方式去见她的。她一定希望你能好好读书,好好考上大学,好好开始新的生活。”
听到这里,江耀一惊,立即明白过来尤未现在在经历什么。
他即刻把车靠边,报警将尤未和苗若凡的位置给了出去,让他们尽快出警去救援,而他也调转了方向,一刻不停地驶向他们所在的烂尾楼。
苗若凡聆听着她的话,泪水滚滚而下,和雨水融合在了一起:“我还会有什么新生活可言?从小到大,没有人喜欢我。爸爸不要我,妈妈也不要我。同学无视我,老师也不喜欢我。只有思婕对我好,可是我却救不了她……”
她哭得无法自抑,哽咽着想起容思婕在跳楼前最后打给她的那个电话。
她那时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