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不要再妄想来超度我,因为你也不会愿意舍身来到我的地狱。”
语罢,尤未松开手,直起了身子。
她跳下床旋开门锁,推门而去,搂着那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一起离开了。
江耀怔了半晌,才从尤未的床上缓缓爬起来,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继续发呆。
***
大雪渐停,图书馆又恢复了正常的开放时间,他们的生活好像又回归到原来的轨道。江耀照常上课,而尤未继续过着麻木而又放纵的生活,互不干涉。
江耀看似平静的生活下实则暗流涌动。
他时常走神、发呆,以至于他这样一个善于提前规划的人,居然会把一篇重要论文拖到deadline前夕。
那篇论文有关于“毒树之果”规则在中国的适用,对他而言并非能算得上难写,但他落笔时总觉得思绪混乱,一直拖到了教授给的死线前。
他本想在图书馆鏖战通宵,却又发现一本重要的参考书籍没随身带过来。
无奈之下,他只得先坐地铁回去找书。
他从电梯出来,还没走近房门口,听见尤未的咆哮隔着房门便传进他耳朵里:“够了,凌昊岩,我现在过得怎么样,也不关你的事!”
尔后,便是一阵乒铃乓啷的嘈杂声响。
江耀心下一惊,小跑到门前用钥匙打开了门,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黑暗。
“别动……”尤未嘶哑的声音碎裂得不成样子,“我打碎了一些东西……”
他感到她的情绪也是碎裂的,不敢刺激她,只能小心翼翼问她:“我……能开灯吗?”
他久久都没听见尤未的回答,于是也没有再打开灯,凭借着窗缝里投落进来的月光,在落地窗旁找到了她。
一堆红酒瓶七零八落地围绕在她身旁,她端着红酒杯,面颊上有泪痕,双目迷
蒙,让他分不清她是醉是醒。
“尤未,”他蹲下来轻唤她,“我们先起来好吗?”
地上都是碎片,太容易受伤了。
她对他的话置若罔闻,仰面问他:“为什么每一次都这样?为什么?”
“什么意思?什么……为什么?”
她没有解释,兀自又灌了自己一口。
“别喝了,起来去睡一觉吧,睡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的。”
他劝着她,想从她手里夺过酒瓶,但她却闪躲着不让他抢:“不会的……不会好起来的。”
平日里不喝酒的尤未本就很难搞,喝了酒的尤未难搞加倍。
江耀精疲力尽地和她抢夺了一阵,最终还是举起白旗,盘腿和她并肩坐在了地板上:“好,你不想起来,那我陪你一起喝,总可以了吧?”
尤未瞟了他一眼,笑了出来:“会喝酒吗,Will?”
江耀有些无语:“我都说了多少次了,我没英文名,你别再叫我Will了。”
“名字本来就是用来叫的啊,只要你知道我说Will的时候是在叫你就行了。”她又问他一遍,“你到底会不会喝酒啊,Will?不会一杯就倒吧?”
江耀懒得再和她纠结这个问题,诚实作答:“如果你想找酒搭子,我不是什么好选择,但如果你想找人倾诉,我觉得我还不错。”
“你不去当神父真的可惜了。”她望着他的眼神愈加失焦,舌头也开始打结,“这么喜欢听人诉说,又喜欢普渡众生,你这样的人,真是活该被骗。”
“你说得一点不错,所以那时候我才会在餐厅被你骗到。”他耐着性子问她,“所以,你那时候到底为什么天天来餐厅坐着?”
尤未缄默着没有回答,只是望着他莫名在笑。
可笑着笑着,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