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相信师挽棠,但世人不一定信,所以为了堵住他们的嘴,必须将所有疑点都填补,否则凶手一日不现身,师挽棠一日得背着那两位师弟的命,我特意前来,便是希望……母亲,能协助我给世人一个满意的答复。”
尊沉默着,阅读理解了下:“……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撒谎?”
沈晏:“您也可以理解为‘为了寻找真正的凶手暂时做出的牺牲’。”
‘牲’字未落音,尊已经不耐地站了起来,抄起靠在案边的剑,一边走一边拒绝道:“我不管这些,这是你父亲的事,找他去。”
沈晏道:“即便我以儿子的身份恳请你,也不愿意吗?”
这次尊连回应都懒得给,毫不动容地往后门走去,沈晏长叹了口气,道:“好吧。”
“那便将话题回归到交易本身上来,尊,我给出的易品,是一个人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那个人是沈晏。”
尊头也不回的脚步,终于停住了。
她皱着眉回头,用莫名的目光看向他。
沈晏提着六角灯笼,一个人走在下山的小径上。
飞云台气温比雪凛峰更低,但绿植仍旧生长得十分茂盛,放眼望去姹紫嫣红一片,热闹得不像冬日。沈晏摘下两枝含苞待放的丁香,准备带回去给师挽棠看看。
飞云台的这位尊者,地位崇高,一生追寻大道,却在感情方面匮乏至极,昆仑掌教等了她一辈子,念了她一辈子,都不见得能在人家心中占据几分重要位置。夫妻二字,对她而言味同嚼蜡,不如舍弃,沈摇舟也是一个理,这个孩子是意外的产物,在沈之儒眼里是天神的馈赠,可她从来只觉得累赘。从牙牙学语长到芝兰玉树,沈摇舟几乎没有享受过母亲的温存,十五岁以后拜入她座下,也只有每个月的十五才会得到对方纡尊降贵挤出来的一点点时间,即便如此,逢至满月的日子,他依旧非常期待。这个女人冷漠极了,像她所练的功法一样冷漠,几乎可以算作无情无义的典型,但她有一个最大的优点:护短。
沈摇舟拜入她座下的那一刻伊始,这个人便被划进了她的保护圈里,他要生要死,要做什么都不会多过问一句,哪怕是这熊孩子当着她的面跳崖自尽,也能面不改色地给他烧一把纸钱,可若是被人伤了打了,她便能二话不说扛着剑去找场子。与个人情感无关,保护保护圈里的人,在她看来,可能是一种必要的责任和义务。
所以当沈晏不是沈晏,真正的那个孩子不知身陷何处的时候,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理。
回到竹屋时,师挽棠正在院中的梧桐树下,摆了张晃来晃去的摇椅,窝在其中睡觉。
他伤得重,精神损害极大,这两天尤其嗜睡。沈晏替他将披风拢好,又从屋里搬了床小毯子,严严实实地盖好了,犹觉不够,去厨房灌了个手捂塞进他怀里。
师挽棠觉浅,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,见沈晏的脸就垂在上方,不假思索地仰起脑袋,在他侧脸印了一下,“……回来了?”
沈晏亲亲他的额头,唇齿间带着风雪的凉意,“回来了,怎么不回房睡,外面多冷?”
昆仑宫本身气候就比外界寒冷,雪凛峰又是冷中之冷,师挽棠锻体是个半吊子,比不修仙的普通人没好到哪里去,肠胃又不好,气血还亏虚,沈晏从带他上来的那一天起,就一直在担忧他的身体。
师挽棠将毯子裹紧了点,闷声道:“这不是等你吗……”
他也只有在半睡半醒的时候,才会这么乖乖地说话,带着鼻音哼哼唧唧的样子,像极了撒娇。
沈晏将丁香塞进他的毯子里,让他拿着,旋即俯身,利落地将他连人带毯抱了起来。
进了屋,地暖的热气扑面而来,师挽棠原先不觉得冷,此时乍一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