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知鸢把自己的情绪掩饰地极好,对面的齐衍礼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?。

“今天要晚一点儿,不用等我回家吃饭,我还在?加班。”

“在?公司加班吗?”纪知鸢想了想,又说,“要不要我去给?你送饭?”

“不用了。”齐衍礼斩钉截铁地回绝,干脆利落的语气让人一怔。

说完,他?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,带着几分局促地解释。

“阿鸢,我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
“李彦已经?订好餐了,你来来回回的也麻烦。”

“而?且我今天不会太晚回家,你乖乖在?家等我好不好?”

纪知鸢垂眸凝视着桌面上那本沉寂的日记,纤长?的睫毛在?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,神情晦暗难辨。

“我在?家里等你。”

“我还想吃你上次买的草莓蛋糕。”

齐衍礼听罢,眉间郁色顿消,唇角不自觉扬起,轻笑着打趣:“行,我下班之后再带蛋糕回家家里的小馋猫不会急得喵喵叫吧?”

“可能会。”纪知鸢顺着他?的玩笑接话?,眉宇间的郁色渐渐舒展,“那我就勉为其?难,先?帮你哄一下小馋猫。”

电话?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,电流般的声波轻震着她的耳膜,让她不自觉地战栗。

“好,谢谢我美丽大方而?又心地善良的老婆。”

话?音落下,纪知鸢没有再出声。

电话?两端陷入短暂的静默。

然后,听筒处传出一阵模糊的背景音。

悠扬的音乐在?电磁波中流淌。

是纪知鸢再熟悉不过的钢琴声。

她与钢琴相伴了许许多多个日夜,悠扬的琴声早已融入灵魂之中。

纪知鸢顿感心累,强压下翻涌的思绪,恹恹地扔下一句“等会儿家里见?”。

随后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?。

她将日记本轻轻归入木盒,仔细合上盒盖,又将木盒稳妥地放回原位。

书房内幽静如?初,每一件物品都保持着原有的姿态,仿佛时光从?未被惊扰,也无人曾踏入这方静谧的书房。

下一刻,纪知鸢猛地转身,像受惊的鸟儿般仓皇逃离,跌跌撞撞冲进客厅,失魂落魄地跌坐在?沙发里,双腿不自觉地弯曲,整个人蜷缩成?小小的一团,仿佛在?极力缩减自己的存在?感。

她低声呢喃着,眉头微蹙。

“夏芷说在‘绘乐’看见了齐衍礼,可是他?却称自己正在?公司加班。”

指尖深深嵌入掌心,在?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,她继续自语。

“如?果夏芷没有看错,那么齐衍礼为什?么要去‘绘乐’?”

“‘绘乐’,究竟有谁在??”

想到这里,纪知鸢的瞳孔猛然收缩。

几个零碎的画面如?闪电般掠过她脑海。

……

清脆婉转的乐曲在?空气中流转,金色的阳光穿透晶莹的玻璃窗,肆意倾泻在?光洁的瓷砖地面上,将整个走?廊映照得璀璨夺目。

突然,一阵刺耳的女声划破这份静谧。

齐璐悠踏着细高跟款款而?至,眉宇间依旧挂着那抹睥睨众生的冷傲。

“纪知鸢,你怎么在?这儿?”

“你朋友是‘绘乐’的老师?正好若宜姐也是‘绘乐’的老师。”

紧接着,乔若宜出现在?她视野内,脸上漾着一抹浅笑。

“纪知鸢,好久不见?,没想到能在?这里遇见?你。”

“小悠,你今天的运气太好了,遇上了享誉世?界的钢琴家。”

“还不快抓住机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