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,整个世?界都?失去了颜色。理智筑起的高墙轰然倒塌,从此沉溺在这份汹涌爱意里,再难回头。

奈何他们的感情始终未能获得齐家的认可。

自?幼父母离异,梁如云像极了被人踢来踢去的皮球,父母都?不?愿意带着一个小拖油瓶开启新生活,好在姑姑收留了她。但经历多年的寄人篱下,自?卑深入骨髓,早已成为她无法摆脱的烙印。而展现?在外?人面前的活泼与开朗,不?过是她精心构筑的保护壳。

多年来,画笔是她唯一的知己。

与人交往的诀窍,讨好长辈的方式,这些世?俗的生存之?道,于她而言始终是难以参透的谜题。

当齐家长辈第一次找上门来,要求梁如云结束这段感情时,她几乎不?假思索就?应允了。

只因梁如云早已习惯孤独,不?善与人交往。她从未体会?过被爱包围的滋味,自?然也不?会?对此产生眷恋。

一开始答应与齐辉交往,是因为他的死缠烂打。梁如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拒绝,半推半就?地开始了这段感情,但她始终保持着清醒,既没?有盲目相信爱情,更没有为爱失去理智。

后来,梁如云对齐辉提出分手。

那段时间,京市迎来了大暴雨。

齐辉每天站在梁如云家楼下,整整一周,未曾懈怠半分。所幸他的坚持没?有白费,最终等来了梁如云的回心转意,愿意与他共同面对齐家设下的重?重?阻碍。

再后来,在齐辉的不?懈努力之?下,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将梁如云迎娶进?门。

就?在两人以为从此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时,现?实却给了他们当头一棒。

齐家世?代书香,礼教?森严,长辈们总爱搬出‘祖训’、‘家规’来训诫晚辈。

这些无形的枷锁层层叠叠压在梁如云肩上,如同困在密不?透风的蚕茧里。渐渐地,她眼里的光彩暗淡,每晚都?从噩梦中惊醒。

最令人窒息的是,梁如云握笔的手悬在画布前,却连一根线条都?勾勒不?出。指尖不?受控制地战栗着,某种深不?见底的恐惧从骨髓里渗出来,蚕食着她所剩无几的创造力。

这种被掏空的感觉比死亡更让她绝望。

在心理状态进?一步恶化之?前,梁如云哭着求齐辉放手,放她离开这座豪美华丽的囚笼。

她想追求自?己热爱的事业。

她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。

齐辉没?办法拒绝。

他想遵从内心意愿,陪梁如云一起去国外?过她想象中的生活。

但现?实如同一道高墙,横亘在两人之?间。

作为齐家重?点培养的接班人之?一,齐辉肩负着家族重?任。这样的身份,注定让他们的天真念头难以实现?。

最先发难的是齐老爷子,他猛地一拍桌子,霍然起身,浑浊的眼中迸射出怒火,“混账东西!你想都?别想,我绝不?会?答应!”

齐辉攥紧拳头,眼神坚定地迎上父亲的目光:“这件事情,我非做不?可。”

“好!好得很!”齐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,“你要是执迷不?悟,从今往后就?别叫我爸!我们断绝父子关?系,齐家再没?你这号人!”

他额角青筋跳动,整张脸都?扭曲得骇人,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。

沉默良久,齐辉终于开口,给出自?己的答案:“可以。”

“你这个混账东西,看?我不?打死你。”齐老爷子怒不?可遏,抓起茶杯就?砸了过去。

场面顿时乱作一团,直到?齐老太太急忙上前劝解。经过一番周旋,双方各退一步才勉强达成妥协。

齐老爷子手指轻捻着菩提手串,锐利的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