试探几句,齐衍礼内心明了,稍稍松了一口气。
那人对他怀恨在心,纪知鸢暂时没有受到伤害。
可是伺机报复他的人到底是谁?
又是谁察觉到了纪知鸢的存在?
疑惑像雪球似的,越滚越大,压得齐衍礼喘不过气。
自爷爷身体渐差,专心居家休养,将?公司大权托付于他一人手中开始,潜藏在暗处的小人按耐不住,各种难题和麻烦接连冒出。
首当其冲的便是觊觎齐家掌权人之位许久的齐耀,也是他的二?叔。
齐衍礼嗤笑?出声,说:“一个女人而已,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搭上自己?的性命,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事?”
机械声冰冷,带着势在必得的笃定?。
“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按照我的要求进行,但我知道有其父,必有其子。”
“你爸是情种,爱上痴迷于艺术、向往自由的梁大画家。为了追随在她?身后,他放弃自己?拥有的一切,包括你这?个儿子。”
“我想你也一样,即将?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情种。”
通话结束,屏幕上仅剩一串冷冰冰的地址。
齐衍礼依然记得。
那晚天气寒冷,细雨飘飘,温度接近零度。
夜已深,最近一班飞往波士顿的航班在三个小时之后,火车亦是。
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,果断选择自己?开车。
从纽约赶往波士顿的路上,齐衍礼一脚油门踩到底,仪表盘上的数值不断飙升。
到达那人发来的目的地时,曦光微亮,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。
齐衍礼眸底尽是疲惫,红血丝遍布。
前段时间忙于项目
手机屏幕再次亮起,是之前的虚拟号码。
“齐衍礼。”对面准确无误地喊出他的名字,慢条斯理地说,“你迟到了。”
闻言,齐衍礼视线瞥向仪表盘上的时间。
是,他迟到了一分钟。
而后,他看向面前那座纸醉金迷的大厦,高耸入云,一眼望不到顶。
纪知鸢被他们关在了这?里吗?
握住方向盘的双手用力到颤动,齐衍礼深吸一口气。
“我到了,你在哪儿?”
“另外,你的目标是我,不要伤害无辜的人。”
听筒中传出一阵狂笑?,纵然用变声器掩饰,声音依旧瘆人。
“没有无辜的人,从你喜欢上她?的那一秒开始,她?便不再无辜。”
“她?永远是你的软肋。”
“唯一的软肋。”
齐衍礼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,指甲直直嵌入方向盘的软皮套里。
他没理会对面说的话,重复自己?的问题,“我已经到了你发的定?位楼下?,你在哪儿?”
一字一顿,语气严肃。
“等一下?,我先确定?你是否遵守了我提出来的条件。”
对面顿时安静,像是切断了通话,没有一丁点儿声音。
太阳缓缓从厚重的云层后探出。
日光耀眼,刺入齐衍礼眼眸。
激出的眼泪划过脸颊,最后被他用手背狠狠抹去。
齐衍礼将?情绪克制得很好,没有泄露出丝毫不正常的脆弱。
“侧门左边的花丛中有个黑色布袋,你把?里面的东西拿出来,戴到头上。”
“然后在原地等着,有人接你过来。”
“她?怎么样了?”还是没忍住,齐衍礼语气如常地问,“我需要知道她?现在的情况。”
“谁?”
“哦,你说你的心上人,还在睡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