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畔传来悉悉索索的细微响动,纪知鸢踌躇着问。
几声低沉的轻笑后?,齐衍礼说: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
“女人的直觉。”纪知鸢回答。
齐衍礼垂下眼帘,喉结微微颤动,将心底翻涌的失落尽数压下。再抬眼时,声音已化作一泓温柔的清泉。
“没有心情不好?,只是有一点失落,没能亲眼看见你精心准备了很久的演奏。”
话音落下,他?在心里道歉。
对不起,又对她撒谎了。
自己失落的原因?不是她。
“这样呀。”纪知鸢若有所思地拖长尾音。
紧接着,抬手?拨开额前的碎发,一双明眸如星辰般闪烁,眼角眉梢都染上了雀跃的神采,活脱脱一只灵动的小狐狸。
纪知鸢轻盈地转过身,歪着头与他?四目相对,眼中?闪烁着狡黠的光芒。
她说:“等你洗完澡之后?,我们琴房见。我把曲子弹给你一个人听。”
猛然间被偌大的惊喜砸中?,齐衍礼露出茫然的表情,忘了收回放在她发顶的手?掌。
“纪知鸢,因?为我不开心,所以你在哄我吗?”
他?的嗓音轻柔得近乎呢喃,生怕眼前一切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美?梦,一碰就破。
女人笑脸盈盈,俏皮地眨眨眼,道:“对呀。”
“你…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齐衍礼紧紧咬住口?腔内壁,牙齿不小心划破内壁,血腥味四溢,他?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纪知鸢丝毫没有意?识到自己态度的转变对他?造成了多?大影响,理所当然说出内心所想,“我们是夫妻。”
拥有‘纪知鸢丈夫’的身份真好?,可以光明正大地享受她给予的特权。
他?应该感到开心才对,可嘴角却不自主?地弯出一抹苦涩笑容,
齐衍礼问:“那又为什么要等到我洗完澡之后?呢?”
原因?会是他?想的那样吗?
月光倾洒在四下无人的琴房,房中?人同频合唱,高的娇吟,低的喘息,在身/下钢琴的协助下,奏出曼妙乐曲。
纪知鸢向前探身,用?手?背感受齐衍礼额间的温度。
“淋了雨不洗澡,你是不是想感冒发烧吗?”
“如果病倒了,我可不会照顾你。”
齐衍礼心脏紧了紧,望向她清澈如水的双眸,语速飞快,“我现在去洗澡。”
不敢多?看,他?怕在她眸底寻到万分狼狈的自己。
二十分钟后?,纪知鸢洗干净脸上的涂抹面膜,换上一条极为正式的红色长裙,慢悠悠地走到琴房。
本想着齐衍礼不会很快洗完澡,自己先去调试一下琴音,毕竟有一阵子没碰家里的钢琴了。
等纪知鸢走到琴房门口?时,室内暖光已然从门缝间溢出。
压下门把手?,推开琴房门。
“你洗澡好?快呀。”
齐衍礼放在身侧的手?指向内收缩,攥成拳头,而后?随着胸腔缓缓舒气,手?指松开。
是的,他?洗澡很快。
尤其是今天。
按照以往惯例,从冲澡前的准备到换好?衣服走出浴室至少需要十分钟,今天却挤压在了三分钟内完成。
齐衍礼迫不及待地来到琴房,背靠墙面站立,心跳频率失常,仿佛下一秒就会撞破胸腔,直接跳出来。
等待纪知鸢到来的过程中?,他?一直用?手?掌捂着胸腔。
不知道做了多?少次深呼吸,心跳终于有所缓和,堪堪恢复正常状态。
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喜悦与深深的恐惧。两种极端情绪不断在齐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