碍于两家合作关系,对方还是长辈,程祁没法直接发难,忍住火气:“何叔,您什么时候到的,怎么不告诉我一声。来,我带您去醒醒酒。”
“本来不想来的,老程一直盛情邀请,我推脱不过。不过幸好来了,”何诚哈哈大笑,“要不哪能见到这位年轻后生啊。小祁,我和这位后生很投缘,快帮我引荐引荐。”
何诚嗓门本就大,再加上一口地道港普,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的嘉宾立刻停下话题,朝这边看来。
人程祁肯定不能给何诚介绍,他又不是拉皮条的。况且夏眠什么身份,大家都心知肚明。
他想把何诚弄走,顺便告诉他这位后生可不兴惦记。谁知道,夏眠先一步爆发了:“投缘?你在做梦吗?我不觉得跟你投缘,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!”
生意人讲究表面和气,平时暗箭使惯了,好久没听到如此直白的怒骂,大家都愣了一下。
何诚看着野玫瑰,倒是不气:“够率真,唔怪得。后生,和我交朋友很有趣,我能给你你喜欢的一切东西,你真不想试试吗?”
夏眠:“真係傻嘅(真是傻的),我喜欢什么用不着你个老棺材瓢子给。我再说最后一遍,哪凉快哪待着去,别在我跟前碍眼。”
话糙理不糙,但夏眠的话也太糙了,场内几位嘉宾没忍住笑出了声。
何诚脸一阵红一阵白:“我再说最后一遍,你别给脸不要脸,惹怒我,这里可没人能替你收拾烂摊子!”
夏眠同样没被人这么骂过,气到肺都疼,抓起酒杯就想往何诚头上扬!
如果真闹起来,今晚肯定收不了场。程祁赶紧冲保镖使了个眼色,打算把何诚强行拉走。
这时,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男声:“何董觉得,我够资格收拾他的摊子么?”
男人嗓音沉郁,令人不寒而栗,众人下意识往后面看去。
只见周凭川拄着鹿角杖,不紧不慢地往这边踱,所过之处宾客纷纷让路。
何诚也惊了,瞬间就醒了酒,神色恢复清明:“周董,好久不见。”
两人有三十多岁的年龄差,何诚却先跟周凭川打招呼,已经足够尊敬。按理来说,周凭川把人领走,这事就算过去了。
他却丝毫没有走的意思,拄着手杖站在原处:“确实,好久不见。再见就是看到何董正把手往我的人身上伸。”
三个字,“我的人”,分量不言而喻。会场里霎时响起一阵议论声。
程祁也是第一次听周凭川用这种字眼,诧异程度不亚于其他嘉宾。
他提醒何诚:“何叔,你快给夏生道个歉,别伤了咱们之间的情分。”
何诚来之前跟朋友喝过两轮,正在兴头儿上,看到夏眠一时精虫上脑,缠了上去,哪知道竟捅到了马蜂窝。
被年轻人轮番数落,他脸色难看到了极致,朝周凭川抱抱拳:“这次是我失态,还望周董、夏生海涵。”
语毕,他低下头,红着老脸走人。
程祁看向周凭川,想知道他对处理结果满不满意。
周凭川脸色没有任何变化。
“算了算了,让他走。”夏眠倒是没被揩到油,大方地放下酒瓶。
周凭川这才转身离开。
事情毕竟是在他的局子上发生的,程祁想做东给夏眠压压惊,周凭川摆了下手,示意自己要走了。
想问的事情还没问出来,夏眠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,随他上车。
路上,他几次看向周凭川,对方撑着扶手台,似乎……不大开心。
夏眠不想自讨没趣,便靠在后座,闭目养神,顺便散散酒气。
夏眠本人酒量挺好的,这具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很少接触酒精,才喝了半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