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宁大概能猜到接下来的剧情。
果不其然,现实中的故事有时比小说更狗血。
徐思晴当年不知被谁搞大了肚子,却死活不肯把孩子打掉。更离谱的是,她去产检的照片还被狗仔拍到。
要知道徐思晴当年可是玉女人设。在那个年代,若是被爆出未婚先孕必然是形象扫地、名誉全无。当时徐家急得团团转,自然就想到了与他们家走的很近,年龄也与徐思晴相仿的斐厉笙。
斐厉笙当年受徐老恩惠,逢年过节常去徐家拜访,媒体也经常拍到他出入徐家的照片。所以当时私下有些捕风捉影传闻,谣传斐厉笙与徐思晴在交往。
眼看着徐思晴怀孕的事再是遮掩不住,徐老也不得不向斐厉笙求助,请他帮忙遮掩。
“结婚对当时的我来说,可有可无,我不介意用婚姻来还人情。更何况还只是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。”斐厉笙的目光游到唐宁脸上,眼神定在那里,语气仿佛承诺:
“但唐宁,无论如何,我都不会让徐思晴伤到你。”
唐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真相会是这样。
无论徐思晴当初是处心积虑设计斐厉笙与她结婚,亦或是她在这桩协议婚姻里突然爱上了斐厉笙,都可想见,她已经把这桩婚姻当成是实质,亦把斐厉笙当成她的所有物,因此才会对他的离开这么的耿耿于怀,甚至觉得他是对她的背叛。
她对斐厉笙的仇恨像一根张牙舞爪不肯退化的尾巴,摇摆间颤栗着渴求得到他的欲望,不自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推他走远的绝望。
沉默的吃过饭,斐厉笙的手机突然响了。
刺耳的振动声让唐宁的心倏然抽紧,一股风声鹤唳的感觉,总害怕是什么坏消息。
斐厉笙看了眼手机,明显能感觉到他表情顿了下,却依旧将手机拿了起来。
他没有开扬声器,但静默的空气中唐宁依旧听到那个女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:
“爸爸...”
是斐厉笙的女儿...
唐宁一时又看向那个牛皮纸袋。
现在或许要说养女才妥当。
斐厉笙并没有刻意避开唐宁,也没有打开扬声器,但女孩激动的哭喊声仍然从电话里一缕缕传出来。
有抱怨、有不解、有哭闹...
斐厉笙全程都没有任何的不耐,即便在唐宁看来电话那头的哭闹对他是那么的不公平,他依旧语气温和。
直至哄好了那边的哭闹声,他忽然说道:“明天过来好吗?欣欣不是想见爸爸吗?爸爸...也像见见你...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那封牛皮纸袋,修长的手指捏着手里的杯子,一下下的转,有些阳光从玻璃杯的八角棱上反射出去,在他脸上跟着转,衬托得他的眼睛变成了淡漠的沉蓝色。
唐宁忽然就知道了他打算做什么。
挂了电话,斐厉笙靠着椅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,整个人仿佛被时间熬煮透了,一下苍老了几岁。
他的侧脸迎着光,睫毛像米白色的蛾翅,歇落在他瘦削的面颊上,仿佛是一个被世人抛弃的人,在此刻也决定要抛弃掉世人。
唐宁忽然就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切与伤感。
她走过去从身后抱住斐厉笙,头靠在他肩上,无限怜惜的在他颈后轻蹭。
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安慰他,仿佛任何语言也无法将他心里那颗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给修补好。
“...本不想这样。”
斐厉笙手掌贴在唐宁圈上来的手背上轻轻摩挲,语气悠远:“虽然不是亲生,但这么多年确实把她当亲生女儿养。”
如果不是徐思晴下手太重,连唐宁都想动,他也不可能走到这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