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了那么一大圈,想必该渴了。”

谢汐楼看着茶展中那一坨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玩意,眼一闭嘴一张,将茶水灌进喉咙,末了不忘用衣袖抹了下嘴唇,赞道:“好茶。”

陆回冷笑:“世家小姐,这般粗鲁。”

谢汐楼讨好地笑:“商贾小户,贵人海涵。”

陆回盯着她,心中那丁点郁气逐渐散去,莫名觉得有几分可笑。

他是怎么了,为什么要和一个小娘子置气?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。

陆回坐直几分,捏了捏鼻梁:“病没好透就到处跑,可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了?”

谢汐楼在范府内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,也没想瞒着他,闻言并不震惊:“算是吧,就差华京的消息,一切就能真相大白。”

陆回盯着她:“你可曾想过,华京的消息如果和你所料的相差甚远,又该如何收场?”

谢汐楼眨眨眼,一脸无辜相:“何需收场?我又不领官职,不过是帮步思文的忙,赚点小钱罢了。我巴不得真相与我所推演的相差甚远,凶手不是我想的那人,那十两黄金不要也罢。”

釜中水沸,谢汐楼抢过纸镇手中的工具,另取了些茶末置于茶盏中,冲水成膏,再边注水边茶筅拂动,形成沫浡。

广袖滑落,露出半截如雪皓腕,她微微垂头,认真而专注。

陆回看着她点茶,从茶汤清澈到逐渐成粥,目光不受控制地汇集到她的脸上。

谢汐楼没有察觉,放下茶筅,将茶盏推到陆回面前:“请殿下品鉴。”

她的点茶手艺极为普通,胜在受过宫中尚宫们的教习,动作雅致姿态优美,颇有几分魅惑人的本事。

陆回没有动作,淡淡道:“说吧,何事求我。”

谢汐楼咬着嘴唇,轻声道:“我不知道该怎么做,求殿下解惑。”

茶香浓郁,热气氤氲,陆回转着拇指上的扳指,没有说话。

谢汐楼继续说:“我不知如何做才是对的。我虽与那人相识不久,但她待我真心好……我不知该如何做……或许说出来对所有人都是最正确、最正义的,但我该如何呢……我会不会被困在自责中,无法挣脱……”

她说得磕磕绊绊,一如她混乱的思绪。

陆回淡淡道:“堂上为何反驳郑治?若你不开口,这案子今日便能了结。那人与此案不会有任何瓜葛,没有人会为了此案惩罚她。”

谢汐楼没说话。

她何尝不知道他说得是对的?只是事情发生的那刻,她突然就这么说了做了,等到后悔时为时已晚,无法补救。

陆回带着点启发的意味:“她杀人的目的是什么?这目的是否是你想放过她的理由?还是只是因为你们认识,她帮过你,你才想放她一条生路。”

谢汐楼仍旧没说话,心中却有些触动。

陆回捏起茶盏,举到面前轻轻嗅着,并不喝:“看来你这杯茶不止是求我解惑的谢礼,而是求我开恩的贿赂。”他将茶盏放下,“这茶太贵了,本王喝不起。”

谢汐楼握住他的手腕,阻止他放下茶盏的动作。她的声音很轻,带着疑惑:“殿下,若你是我,你会怎么做?”

陆回笑起来:“依法处之。本就是她做错了事,为何要我来烦忧?”

“那殿下您呢?”谢汐楼抬眼,双眸像蒙着一层薄雾,雾后藏着利刃或是宝石,“今夜谜底揭晓,你会如何做?我没猜错的话,三娘是您的人吧?”

谢汐楼松开手,陆回却维持着举着茶盏的姿势,盯着杯中细沫没有回答。

“范府晚宴,三娘弹了两首曲子,每一首都配了一种美酒,可我到您身边时,瞧见你杯中酒的颜色比其他人的要浅上几分,更像浓茶。当时我推测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