僧呆了几个月,总觉得在那里寻不到小僧心中的佛。住持知小僧困惑,与小僧聊了一夜,小僧豁然开朗,于是便离开了玉山,离开了灵州,决定去其他地方寻佛。那之后,小僧一路北上,靠化缘到了华京,后被带入了太川寺,如今算是暂住在太川寺。”

谢汐楼失笑,只觉得这小和尚有慧根却又执拗,说不准真能走出独属于他自己的佛路。

谢汐楼与两个小和尚聊了一会儿,陆回还未寻来,她想起许久没来寺中敬香,一个人溜溜达达向大殿走去。

今日大殿人满为患,香客俱是京中名门,谁也不肯给谁让位子,各家婢女丫鬟时有碰撞,虽是顾念着佛祖在上有所收敛,仍旧小争执不断,气氛浮躁。谢汐楼本也不是什么信佛的人,只是念着太川寺于她有恩,才想着敬支香,捐些香火钱,如今倒是觉得有这个心就行,实在不愿与殿中“所谓名门”混在一起。

她带上帷帽,站在角落阴凉处,正靠着墙昏昏欲睡时,瞧见陆回和堂木的身影,等到二人走近,她懒洋洋地问:“可见到那人了?”

陆回虽未曾与她说过今日来见谁,但也不奇怪她有所察觉,闻言颔首:“是。不仅见到了那人,还见到了另外一个人,这个人你一定想见。”

今日怎么每个人都说要带她去见想见的人?

谢汐楼勉强提起几分兴趣:“我想见的人?财神爷?”

“……你的婢女,月琴。”

谢汐楼瞬间站直身体:“她在哪?”

陆回牵着她的手,笑道:“不急,既然寻到了她的踪迹,便不会让她逃走。我们先去敬支香。”

谢汐楼最初以为陆回说的“不让她逃走”的方式是派着暗卫跟着她,直到离开太川寺上了马车,看到马车上捆得如蚕蛹,眼睛嘴巴都被死死蒙住的那人,才明白是这种方式。

月琴早被劈晕,扔到马车角落,谢汐楼盯着她,直到马车驶了一半路程都没回过神来。

虽然早已知晓月琴很可能尚在人世一事,但当这个人真实出现在面前时,谢汐楼依旧感到震撼,心情很是复杂。

月琴何时做了二叔的妾室?可是受人威胁?她可甘愿?这些年她去了哪里?那糯米圆子里的迷药可是她下的?

她想问问她为何要这么做,想问她害她的理由,却又害怕听到她的回答。

陆回见她面容逐渐平和,知晓她已彻底接受现实,方才开口道:“前几日,盯着沈府的人来报,说沈家二爷带了一个叫月娘的妾室回府过年节。那妾室围着面纱,不以真面目示人,有一日风大,将那面纱吹起一角,恰巧被盯梢的人瞧见,说是与大理寺送往各地的婢女画像很是相像。

“毕竟是你的母家,若无十足把握,我不愿带人强闯沈府拿人,一直在找寻悄悄将其掳走确认身份的机会,但这个月娘很是小心,竟一直不出府,缩在沈仲广的院中,除了除夕那日去过闻鹤轩外,连后花园都不曾去过,实在是寻不到机会。”

谢汐楼拧眉:“月琴与我一般,并不信佛……她今日来太川寺,是你安排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