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般模样,她定是个冒牌货!你们莫要害怕,给我将她绑起来!趁着琰王殿下不在,咱们将这冒牌货除了,等到殿下回来,我将一切细细与他说明,他定不会怪罪于我!”三郎看了眼身边面色发白的小妹,眼神中闪着光,“再说,死了一个贱人养的怕什么?谢家难道还没有未出阁的姑娘?我四妹不比这小蹄子好看,定更得王爷喜欢!”
谢汐楼几乎要怀疑,面前站着的不是人,而是草包了。
虽说梧州偏远封闭,观念陈腐,但若她没记错,谢夫人出身华京王氏,虽算不得大户人家,也算殷实。她嫁到谢家实乃下嫁,希望借由谢家,助王家的生意度过难关。
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儿子?
谢三郎在家中一向说一不二,时常抓个错处借口搓磨人。打手们见他这般说,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片刻后一拥而上,将谢汐楼层层围住。
谢汐楼看着周围的人,心渐渐沉下去。
自重生后,她的功夫再不如从前,好在轻功了得,打不过便跑,一直也没受什么委屈。
偏偏此刻被困在房间中,偏偏这房间里密密麻麻挤着七八个人,她不知该如何跑出去。
谢汐楼只犹豫了一瞬,一招声东击西,趁着一人不备,跃上那人肩头,便向外冲,门口的谢三郎似乎摸清了他的意图,将木门合上,绝了她的生路。
谢汐楼从来没像现在这般绝望,只要让她逃出这间屋子,她定能找到生路,偏偏她逃不出去,偏偏她打不过。
谢汐楼要紧牙关,绝不放弃,与几个打手过了几招,瞬间发觉这些人多少有些功夫,她以一敌八硬打就是找死。她借着对这间屋子的绝对熟悉,发疯似的丢掷着各式各样的物件,不少都是谢家人新添置的,什么百年前的砚台,徽州的模块,桌上的凉茶,床上的被褥。
她在房间中上蹿下跳,一时竟逼得众人无法靠近。
待到东西也扔得差不多时,打手们面有狼狈,耐心彻底耗尽。他们对视一眼,一拥而上,发了狠地上前,不多时便将谢汐楼击倒。
谢汐楼的头被按在地上,绝望和屈辱涌上心头,眼泪顺着眼角滑落,砸在地上晕湿一片。她的手中捏着刚刚趁乱捡起的白瓷碎片,努力平复心绪,时刻等着一个时机。
什么侮辱她都能忍受,什么疼痛她都可以坚持,她要活,她想活,不要被她抓到机会,不然她会用这瓷片割开他们的喉咙,将他们一片一片凌迟。
谢汐楼被压在地面不能动弹,闭上双眼,耳边尽是众人的污言秽语,夹杂着谢三郎得逞的笑声,几乎刺透她的耳朵。她不知道这绝望何时会到终点,更不知这绝望究竟有没有终点。
若这就是她的结局,她做鬼也不会放过这群人。
时间突然停滞不前,周围的聒噪霎那间散去,谢汐楼睁开眼睛,恍然发觉大门再次被推开,有人逆光而来,动作略显急切。他的身后是干净灿烂的光,身前是狼藉的她,她看不清他的表情,突然又想哭又想笑。
身上的桎梏被解除,谢汐楼却没有爬起身。她就那么侧躺着,嚎啕大哭,委屈和悲愤在一瞬间倾泻而出,几乎要将匆匆赶到的陆回淹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