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(1 / 2)

他先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,感受了一下外面有如实质的漆黑雾气,然后拖着受伤的身体立刻朝着那一片黑暗中走去。

兰登跟在他身后,看到那片黑暗渐渐变幻成一条小路,但是道路的两旁长满了荆棘。

他赤着脚走在这条充满了碎片的石子路上,狼狈地穿过荆棘,身上的伤痕却越来越多。

兰登想要帮他止血,但是却无法触碰到他。

他又被阻隔住了。

但是,这一次他没有再被精神海排斥出去,而是眼睁睁地看着伤势更加严重的雌虫再次躺在了浴缸里。

身后还是那片牢笼,只是多了一把小小的锁。

雌虫懒懒洋洋地继续躺在浴缸里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身后那片黑漆漆的雾气变成了带着一丝曙光的灰色,兰登也从中窥见了他的一点小心思。

他希望走到外面去看一看。

虽然在精神海中,兰登没有办法帮他实现这个愿望,但是在现实中是可以的。

如果现实的困境被改变,他的执念是否也会同步消除?

兰登慢慢收回自己的精神力,他好像摸到了精神梳理的钥匙。

正当他准备完全退出的时候,雌虫又动了。

**

两个小时的时间马上就要到来,霍尔斯变得更加焦躁。

他找了很多方法,也没有办法离开这间屋子。

再说,离开了又能去哪儿呢?

穿着这只雄虫的法袍,走到大街上,他们都能凭借信息素认出他是哪一只雄虫的所有物。

除了虚张声势地透支精神海发出威吓之外,他还有什么自保的手段吗?

答案是没有。

就算发动攻击也会被保护雄虫而日夜不停巡逻的雌虫卫兵立刻阻止。

雌奴逃跑是重罪,或许他会被直接判处死刑,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送回来让买下他的这只雄虫严加管教。

所以霍尔斯越发心灰意冷了。

他闻着鼻尖淡淡的月季花香味,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,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热。

他忍不住想,等下雄虫进来,他要做些什么?

反抗吗?不行。

霍尔斯翻了个身,手上和脚上的镣铐叮当作响。

只要雄虫按下按钮,他就会如一条砧板上的鱼一样被捆得死死的,连动也动弹不得。

即使能够一击必杀,这也是将他从死亡的泥淖中救出来的恩虫,他绝不能恩将仇报。

接受吗?

霍尔斯抖了抖,捂住了自己通红的耳朵。

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回忆着那只雄虫的声音。

“我帮你上药。”

“别怕。”

“痛吗?很快就好。”

温柔的、冷静的、看不清模样的剪影在台前忙碌,把破旧的、漏风的、糟糕的他仔仔细细地维修完整。

他奉献一点儿也没什么。

霍尔斯闭上眼,他颤抖着手,拿到了那一管没有用完的润滑剂。

或许……他可以把自己先“修理”一下。

**

而兰登目瞪口呆地看着雌虫在他的精神海中忙碌。

他先是在原地转来转去,然后拍散了雾气,从黑暗里扔出来许多小“玩具”。

这些玩具各式各样,比如小皮鞭啦,小蜡烛啦,还有黑色的绳子、长长的缎带以及一个崭新的止咬器。

他将这些东西一样一样摆好,然后开始了工作。

他先是拿了一管长长的药膏,然后把自己躲在了浴缸里。

长长的法袍遮掩下,他的动作微乎其微。

他要干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