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是如此。”这个理?由倒也能过得去,“所以?说常备着养心丸和老参丸也是为了那个妹妹吗?封姑娘可真是上心。”
上心过头了,倒不?像只是邻居妹妹了。
不?想君诏竟点?了点?头,轻声道:“我从小就心疼她,一直以?为只当她是妹妹,如今出来?日久,心里放不?下,才?知道其实远不?止是心疼.......”
“人总是如此,在离开以?后才?知道弥足珍贵。”
在黑暗中她的声音近乎叹息。
她这话声音不?小不?大,很寻常的声音,不?远处在递送着树枝的谢泠手指细微的顿住,又?很快将木枝送进火里。
火焰燃烧着,很快化?作了灰烬。
山里没有调味,但君诏竟然随身?携带着盐巴,她解释说自己经常行走?山野,多日不?食盐容易浮肿脱力,便也经常带些。
鱼肉虽有些腥但君诏处理?的干净,开膛破肚剃去鱼鳞,将盐巴均匀塞进鱼肚当中,给鱼划下刀口,在刀口中浸上一些盐。
不?知是真细致还是为某个人细致,君诏在清理?鱼的时候将大刺一一剔除,引得禾萝叹为观止:“你们中原人好精细,我们都是烤完抱着啃的。”
鹿竹嘴角抽动了一下,很想辩驳我们中原多数人也是这样?,但这话倒好像故意针对封折雪一般,也就没有开口。
处理?好的鱼肉穿上木棍,在火上炙烤,不?过片刻萧冷的冰原上便飘来?一阵新鲜肉类的焦香,君诏火候掌握的很好,咸鲜焦脆,一滴滴的油脂从鱼身?上滴落下来?,让人食指大动。
第一条鱼给了迫不?及待的禾萝,第二条便理?所当然的分给了谢泠,她用不?知从哪里寻来?的枯叶包好,递过去时轻声叮嘱:“小心烫。”
年少时君诏也不?总是锦衣玉食的皇女,在失势以?后也吃过苦的,有一年宫中皇兄设计她天煞孤星,碍了紫薇命盘,她父皇看她那张脸见?一次恨一次,也就顺势将她扔去慈安寺日夜祈福。
只有裴染疏和谢泠陪着她,慈安寺只食素斋,正抽条长身?体的年纪饿的不?成整宿整宿的睡不?着,三?个人也半夜里溜到山溪旁边卷起衣裳下水摸鱼,谢泠受不?住溪水清寒在岸上给她们守着衣裳和竹篓。
裴染疏做饭的手艺差的离谱,烤个鱼都能把人呛吐,只能负责生火,熏的脸黢黑,最后都是君诏亲自动手,多数是烤鱼,有时运气好也能捉到兔子?打打牙祭。
骤然想起竟已是恍如隔世,她已经有太久没有亲手给谢泠烤过鱼。
火光下的手掌修长而盈润,虎口的位置有浅浅握剑的薄茧。
这双手掌控着刀剑、杀伐和权欲,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细心的为某个人处理?过一条鱼。
她有些期望谢泠有些吃出来?那是她烤的,目光极轻的落在她身?上,看见?她斯文秀气的吃相,不?知为什么很有些想笑,下意识想去拿怀里的帕子?,又?忽然黯然放下。
这是不?合时宜的。
谢泠一直说任何话,似乎毫无察觉。
禾萝早早就困的眼皮打架,谢泠眼下也带着倦色,君诏主?动开口:“今日夜里恐怕无法成行了,先睡吧,我来?守夜,睡醒了再上路。”
“那好,”禾萝哈欠连天,揉着眼睛,“封姐姐,你要记得添柴啊。”
不?过一天多时间,先前?还警惕她的小姑娘也会喊她姐姐了。
鹿竹轻轻拉了拉盖在谢泠身?上的大氅:“等一会儿我起来?换封姑娘。”
今天奔逃了一夜,又?出了诸多变故,不?多时就都沉沉睡了过去,君诏将随意扎起的长发解开,对着篝火用手指梳理?。
乌黑柔顺的长发已经烘的半干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