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属于一个青年女子的声音,没有将手覆盖在她?手背,只是接过?缰绳,忠诚的按照那个人的吩咐做事。
背后重新有人出现抵挡了严寒,她?几乎听见刀光剑影交错的声音,然而一切的声音在一个瞎子耳朵里都是清晰而迷茫的。
她?知道刀剑交手,不知道谁占了上风,她?知道血肉分离,却不知道是谁错手落败。
马蹄声很快将所有的一切淹没,狭窄的路上能听见穿堂的风声,吹起?衣角哗啦作响。
“回去”
谢泠的心脏像被什么?骤然捏紧,几乎不需要任何犹豫就开了口。
“谢姑娘,我?奉命带您走。”姜圭的声音克制,但仍然能听见丝丝缕缕的不快和不赞同。
她?是皇室暗卫只忠诚于陛下,哪怕陛下命令她?们做的并不是自己所愿之事也断不可违抗。
“陛下的命重要还是命令重要?”谢泠声音紧绷,快的让姜圭来不及反应,手中的缰绳已经被夺走,难以想象谢泠这样身娇体弱的人如何能从?她?这样的暗卫手里抢过?缰绳。
谢泠师文从?谢岷,武从?裴家,自小同君诏裴染疏一同学习马术,就算不如她?们俩个骑术卓越,却也不会?是个连马都控不好的蠢货。
但更重要的是
“您在说怎么??”姜圭强压了心头震动,反驳道,“陛下早在数日前就离开了宁州,那是.......”
“虵心蛊在她?身上,我?不可能放任她?去找死。”谢泠的声音冷的彻骨,却自有一股首辅的威势,几乎压的姜圭心里一沉。
“回头!”她?声音骤然加重,几乎是断然道,“若是不回我?从?马上跳下去,自己回去!”
姜圭下意识偏过?头,一旁就是悬崖!
第75章 第 75 章
峡口一线之天, 冬日?寒冷的阳光从缝隙之间落下来,映照的世间分明一样的雪白,沿途山石呈一片惨白之色,林叶凋敝, 也就映衬的守在峡口的人愈发鲜艳夺目起来。
那是鲜血染就的染色, 如秋色燕京连绵的枫。
君诏惯常使剑, 但此刻确实不是剑的天下,她一只手臂为弩箭所惯穿,无法抬起, 剑长三尺三寸,近战攻击很容易被人偷袭得手。
因此她从追兵手中缴下了一杆长枪, 普通的一杆长枪在?她手里也显得不凡, 滴嗒血迹沿着?并不光滑的枪杆子一路往下,黏腻的沾满了她骨节修长的手。
枪上?红缨如血。
崔妧是娇生惯养的公主, 齐国是大国, 自诩严礼仪,不如楚国土地多贫瘠而自强不息,崔妧于武功一窍不通,此刻站在?人海之后,策马冷冷看着?这个?人。
看着?这个?人为了?另一个?人的性命,将自己的命抛在?这里。
她但凡要杀了?谢泠,必然要从?她的尸体上?踏过去。
她想起两年前的初春, 齐国万物复苏的季节,楚国仍然冻在?一片冰雪里, 君诏将她从?齐国掳掠而来, 强迫她骑马而行?,沿途多山海, 这个?心思诡谲的帝王将她的手栓在?缰绳上?,逼着?她自己一步一步走到楚国。
她一直以为这样的人是不会有真?心实意的笑容的,就像她好像费尽心力将她从?故国掳掠而来,却也没有给过她一个?真?心的笑靥。
直到那一刻窥见在?城外等她的人。
崔妧一直以为她不会记得的,那是她这一生中?最为屈辱的时刻,她却仍然记得那一刻在?茫茫风雪当中?,看见谢泠的那一刻,那个?锋利的简直会随时伤人的人冰冷的面具曾经裂开一条缝隙。
没有人知道,除了?在?她身边最亲近的人。
直到这一刻她才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