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妧的母妃与齐帝恩爱数年,虽然未曾立为中宫却?牢牢把持凤印,她?有?嫡亲兄长崔恪日后要继承大统,父皇宠爱母后疼爱,是齐帝的掌上明珠,是帝国最为尊贵的长公主。
在?她?如淤泥一般苟延残喘之时,崔妧便如天边悬月一般高不可攀,而那高不可攀之人是她?的妄想,是她?的执念。
倨傲冷厉如君诏,从?未对任何?人说过?她?其实想过?如果她?是崔妧就好?了,她?曾经?,艳羡崔妧。
同样是公主,境遇为何?一个天一个地?
这是不应该属于一个逆境公主,属于一个一国之主应该有?的软弱,她?应当一如既往的强硬锋锐,像一把永不回?头?,永不悔过?的刀刃。
她?是君王,便是行?差步错也要是对。
她?曾经?是饥肠辘辘的乞人,无意窥见锦衣玉食的贵人,生出?过?艳羡的妄想,却?又被发现,残忍的一笑置之,无疑是狠狠甩了年少的她?一耳光。
盈盈一水间,脉脉不得语。
到底是少女年少情窦初开的惦念?还是对她?顺遂人生的艳羡?
其实她?自己恐怕都并?未分清。
当年一纸诗句沉入泥沼的那一刻也浸满了她?的不甘心,自此留下心结无法释怀,将一点?微末的好?感转化?成必然要胜过?,要强过?她?今日的倔强要强。
她?生性如此,父皇不看好?她?,厌恶她?,她?偏要夺过?父皇的皇位,让他眼?睁睁的看着她?继承大统;崔妧厌恶她?出?身低微,痴心妄想,她?偏要将她?身心都牢牢擒在?掌中,要她?无处可逃,要她?心甘情愿。
到底是真的喜欢还是胜负欲作祟,她?其实并?不计较,她?只需要赢,以此来?慰藉帝王常年荒芜雪原一般冷寂的心窍。
兴许在?得到的那一刻,也就生了厌倦之心。
但在?没有?得到之前,她?便争强好?胜的保持必胜的心,所以在?那一年知道崔妧有?小产征兆毫不犹豫的赶过?去。
她?是离弦的利箭,开弓没有?回?头?箭,她?以为她?这一生不会后悔,也无需后悔,直到看见谢泠的尸体。
那一年的雪那样大,风那样冷,她?的心却?宛如无数岩浆里翻过?而过?,皮开肉绽,大股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?,疼的她?以为会就此死去。
在?相伴无数日夜的人死后,那样一生无法释怀的争强好?胜也好?像无足轻重,输赢只在?她?一身,其实除了她?自己,并?没有?什么?人会在?乎。
只要她?能放下,便无不可。
脑海中万千念头?,其实转过?的不过?一瞬时间,君诏挑起身边的幕篱,将身形遮掩在?柔缓的轻纱里,执剑踩着落雪的松枝轻功跃下。
从?她?一开始只准备了幕篱开始,她?就早便有?了决断。
她?这一生没有?比此刻更清楚的知道,她?心仪之人是谁,此刻要救的人是谁。
她?来?宁州,为的从?来?只是一个人。
明明黑暗中一无所觉,那瞬间谢泠还是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?。
两侧沟壑其实相隔的并?不远,她?甚至能隐隐听见山脊一侧的动乱,以及那一声‘盈盈’。
眼?前腥风逸散,鹿竹大声道:“这熊瞎子发狂了,小姐小心退避”
一身钢针庞然大物如山峦般的熊身后骤然出?现一抹翩然白影,使的是谢家暗卫的剑法,却?自有?一股滔天杀意,令人见之胆寒。
她?的剑锋利而刁钻,不过?片刻竟刺入熊瞎子皮肉。
“好?”鹿竹作为暗卫首领也禁不住喝了一声彩。
然而到了此刻所有?人也佩戴幕篱,她?一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