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将同门当作唯一至亲的珍视、公共场合只敢偷偷看那人一眼的低卑……

塑了一辈子的傲骨和伪装,只因这一句“对不起”便溃不成军。

泪水将信纸洇透,她跪坐在地,将脸深深埋在那破旧的襁褓中。

那瘦削的背被责任生生压成了佝偻,明亮的眼距半年前的丧友之痛再次红肿……

熙熙攘攘的人世间,所有人都很好,所有人都不好。

他们拥簇着朝前走,总会到宽阔的地方分开离别,每个人有每个人要走的路,这样便铺成了天地,才有了大江南北。

这就是“下界”,就是众生。

……

魔界事务仍是由百里夏兰打理,百里绎和百里明南暂时离开了魔界。

夜里,风雨桥头一红一白,一站一坐,蒙蒙细雨扫在桥面上发出“沙沙”轻响,女人开口问道

“前几日南墟境境主已渡第二道天劫,你不去看看吗?”

谢惟头戴一顶雨笠,右手和脖颈仍是缠着绷带,左手中提着一盏灵灯,灯中闪着淡淡的蓝白色幽光,映着池中的荷叶红鱼,在黑夜中格外醒目。

他还是二十岁的相貌,容色却给人一种憔悴沧桑之态,好似只身一人走过了沧海桑田,整个人都蒙着一层冬日晚夜的雾霾。

“……都很累。”他喉腔的伤没办法完全愈合了,声音喑哑带着气音,语调止不住地下跌,“不相见,让彼此都轻松些。”

她没再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