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真是。

怕不是百里绎为了夺位刻意勾引把人骗心骗身了?

忽觉脸侧温热,回过神来时百里绎已将手心覆在了他的脸上,指腹轻轻摩挲几下,指尖又顺着他的唇边轻轻划到眼睫、鼻梁,最终来到他左眼下方二指宽处,眼神流恋贪婪。

孟惘愣住,有些不自在地侧开头,“你和我有仇?”

“何出此言?”

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促狭的笑意,配上那张妖艳昳丽的眉眼,有种上位者在俯视逗弄蝼蚁的错觉。

“那你一开始在仄冬荒……”

那一叉子穿透腹部被死钉在地上的感觉,和谢惟无妄剑将他一剑穿心有的一拼。

“那是因为太想你啦,”百里绎很开心似的,看着他的眼底透着种昂扬的疯狂,“本来想验证一下看你是否有自愈能力,一兴奋起来就控制不住了,你太可爱了,想把你揉碎。”

对那人的神经质发言不想多做评价,他简明扼要道,“放我回去。”

“回去?”百里绎又凑近他,“好啊,叫声阿爹就让你回去。”

孟惘觉得好笑。

他竟还有当爹的自觉么?

“嗳,不能功劳苦劳全被谢惟抢去了,我跟你阿父生你养你,好歹也是养了你九年呢。”

孟惘垂眸,漫不经心道,“是么,一点也不记得了。”

百里绎神情一滞,旋即又恢复了之前的那副模样,低声吐息道

“你这个样子,让我想咬断你的脖子。”

他猛地掐住孟惘的脖颈迫使他仰起头,张开口就要狠狠咬上去,百里明南迅疾地捏住他的后颈将他拽到怀里,皱眉道,“你发什么疯?”

他眼底一惯的笑意近乎要维持不住,逐渐演化为阴鸷,“妈的要不是因为那个死修真界和死天道,我能受这种委屈?”

“你受什么委屈了?委屈就要来咬我?”孟惘无语,丝毫不怀疑那人能一口咬断他颈动脉。

“你不就是怪我给你下了七百年封骨术让你记忆全失么?”百里绎被百里明南圈着,眸光阴晦,“没有封骨术你根本活不到今天,我要是可以,早就把那九年的记忆给你看了。”

“所以?”

“所以……”百里绎暗自磨牙,“等找到判官笔断了命线,就不用再受那傻逼的控制了。”

“为什么会受控制?”

“你以后会知道的,”他意味不明道,“你那好师兄会有办法的。”

他盯着孟惘静置几秒,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,再次笑起来,“好软。”

孟惘懵。

那人又拽着百里明南的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,坏笑着,“好了,以后你回了魔界,我们会再见的。”

平白无故被人没轻没重地摸了两下,还没缓过神来便忽觉眼前一黑……

神魂归位,视野中浓黑一片,应该是在后半夜,耳畔是轻且均匀的呼吸声,身边人还在睡着。

他一动不动,心里默默想着百里绎说过的话。

什么叫谢惟会有办法。谢惟到底在瞒着他什么,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……

脑海中浮现出去陈府的前一天晚上,那个雨夜里让谢惟失控的噩梦。

当时他只说是自己于雨中死在一棵树下,可再问他怎么死的以及为什么死时,他却突然出现走火入魔的征召,呛出一口血。

如此大的反应孟惘也是没有想到,慌乱心惊之下以为是梦里情绪太过激动导致灵脉错乱的结果,可现在一想……

会不会是一种天道的限制和警示?

所以那个梦是什么关键信息么?

一个梦能有什么,那场景和他前世今生完全不沾边儿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