狠狠压了压眉心,再开口带这些疲惫:“我们好好谈,都不要抬杠,恩?”

元学谦冷道:“是谁先开始抬杠的?”

“元学谦,我在试图解决问题。我们之间的矛盾没有到不可调和的程度,但每一次,我试图跟你谈,你都在闹脾气,”钟坎渊说道,“我现在之所以始终在坚持,是因为我觉得,你没有真心想分手的打算。在我看来,你就是生气、闹情绪,或者,用你自己的话来说,是害怕、不敢跟我在一起。亦或者,你可能也是想用冷战逼我改变,让我为你妥协、让步。我没有觉得,你是真的厌烦我或者不喜欢我,所以我无所谓多坚持一些。这么长时间以来,我一直在为你退让,我相信你也能感觉得到,这还不够吗?如果将来有一天,我们真的分开了,那当然,你有自由选择的权利,你跟谁暧昧自然与我无关。但是眼下,你显然,还是我的人,就得遵守我的规矩和底线。”

钟坎渊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,当他缓声说话的时候,好像有一股魔力,把人吸进去,沉浸在他的逻辑里,毫无防备地被他牵着走。

“其实你说你怕我,”钟坎渊淡淡一笑,“我倒是觉得恰巧相反。你最怕我的时候,是三年前;现在,反而是有恃无恐。狼要吃羊的时候,羊会理直气壮地说,你不准吃我吗?如果真的怕一个人,应该是小心翼翼地不敢惹他,不敢拒绝他的要求,不敢提出自己的期望,唯唯诺诺、如履薄冰。你性子温和,却一再对我恶语相向,这是怕我的表现?你本性善良,不擅长拒绝别人,却一再拒我于千里之外,这是怕我的表现?你分明是吃准了我不会拿你怎么样,所以肆意折腾我罢了。”

钟坎渊说到这里,亲昵地伸出手捏了捏小朋友的鼻子:“你冷了我一个月,我一字未提;我今天就欺负了你一下,你便勃然大怒,到底是谁脾气更差?”

元学谦听他说完,长久地说不出话来。

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,他感到自己整个被钟坎渊包裹着,完全跳脱不出,另一方面,他到底晚上喝了酒,延迟发挥功效的酒精,在此刻冲击着他的脑子,再加上听了钟坎渊沉沉的一席话,宛若最优秀的催眠曲,元学谦晕晕乎乎的,反应都迟滞了,只是撇开眸子道:“我说不过你。”

“你自然说不过我,因为我才是对的。”

钟坎渊笑着说道:“算起来,我们还没认真相处过。元学谦,我们试试,好不好?席荣在广南准备拿个项目,接下来这一周,我都会留在广南市。这一周留下来,恩?试试看跟我相处是什么感觉。理论的谈话,我们进行得够多了,实践才能出真知。”

元学谦叹道:“我跟你在一起真的争取不到一点主动权,总是被你压制。”

“被我压制不好吗?”

“……”

元学谦道:“我认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