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辞一个?,若能把傅斯年弄走,的确是断他左膀右臂,但傅家本身也自损八百,得?不偿失,还不如让傅祈年在那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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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算和谐的一次会面,傅修辞并没待太久,说是时间太晚,怕影响姥爷子?休息,改日再过来,好在这房子?里也没人愿意挽留他,走得?顺利。
傅修辞在美国?读书时,傅云霆便早早走上老爷子?安排的路掌舵家业,一步一坎也都有老爷子?的照应。
若是真犯了大错,只要没摊上人命官司,没闹得?太大让上面也收不了场,多大的烂摊子?左右也不过是老爷子?一句话、一顿酒、一次饭局就能摆平的事。
但傅修辞不一样,他母亲是老爷子?的第四任妻子?,去?世得?早,傅修辞的年纪也比其他人小了许多,又因?不可抗力被困在美国?数年。
即便他已尽力早些回国?,但回国?后面临的情况却是,傅云霆和傅云纤早已在各处都笼络到了人心,手里头又有实绩,几个?小辈们也快成年,能工作?的那几个?堂表兄弟也都在傅修辞回国?前夕被安排进公司。
这两棵大树撑着傅家,地下盘根错节,哪是他一个?初出茅庐的崽子?动摇得?了的。
没有老爷子?的支持,管他多有能力也只能从?最底层做起,做小伏低,如屡薄冰,才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,也只有态度谦卑,收敛锋芒,又不吝啬授渔晚辈,暗中养精蓄锐才不至招致祸端。
傅修辞自知从?前的小打?小闹老爷子?置之不理不过是没涉及到傅云霆的利益而已,但现?在他做到这地步,甚至把傅云霆一家子?从?华尚排挤出去?,老爷子?肯定头一个?看不过这狼子?野心,动摇不了他,就只能从?他身边的人下手。
没回车上,傅修辞在黑铁栅栏外抽支烟,指尖的火光微燃,青烟缭绕,想着这事儿。
他注意到西?北角那棵梨树,早没了半年前他看见的那般繁茂,花还未开?,枝桠枯萎,探出墙的那一枝叶疲软地搭在墙边,上头积了些雪,压得?它更弯。
抽完一支烟,故意扔在脚下的门?槛处,踩灭火光。
傅修辞返回车上,孟洵打?电话过来:“傅总,人已经带过来了,但他非要和您通话。”
傅修辞眉心一皱,示意他把电话递给那人,语气冷漠极了:“陈经理,你是公司的老人了。”
“傅总,我”
“让你和祈年一起去?东城,是我信任你。”
“是……”
“但什么人该帮,什么人不该帮,什么人值得?你夸赞一句,什么人不值得?,你心里总该有点数。”
不等回应,傅修辞便挂断了电话。
待车子?驶出老城区,他重?新点上一支烟。
来时看见的街边摊早已打?了烊,能恍惚听见儿童打?闹留下的一串笑声,后头还有他们的父母紧追其后,弯着腰跟着他们跑。
他听见,有谁在担心:慢点慢点,别摔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