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突然想起来,几个月前在那家酒馆时?,傅修辞说他家也在江南区。
现?在来看,其实并不是。
快到时?她再给傅修辞打了通电话,得了远程许可,他叫她把车停进车库,从院子?里的侧门直接进来,门没锁。
抬头?向远看,是繁华灯火,人间百味。
近了,是清风细雨,鸟叫蝉鸣。
虽是难得清净,但放在这?地界,有了对比,这?房子?却未免显得太过孤寂。
二楼的全落地玻璃被金属百叶遮着窗,宁书禾站在铁灰栅栏外看了半晌,也无?法?判断里面究竟有没有人。
此时?此刻外面艳阳高?照,这?里却只有死灰一般的静。
拉开门进去,屋里窗帘全拉着,也没开灯,宁书禾扫见门口的开关,却也没碰,一片昏暗,她抱着包,脱了鞋和外套,踩着袜子?进去,只寻着来源二楼的微弱光亮往上走。
宁书禾瞧了瞧亮光的那房门,里头?传来黯哑的一声:“进。”
推门,房间里只开了两盏地灯,隐约能看清靛蓝色的被子?下有个人平躺着,听见她进门的声音,才翻身看过来,一只手伸到床头?按开灯。
宁书禾这?才看清他,他正歪在枕头?上看着她,眉目倦怠。
空气里是淡淡的香薰味。
她走近他的床沿,蹲下,丢包在地毯上,伸手轻抚他的额头?。
没发烧,体温正常,脸色也还好?。
手往下滑,在他的颈侧停下,他的皮肤微微发热,傅修辞歪头?靠着她的手。
他敛下目光,看她。
宁小姐今天?没过度打扮,简简单单的一套衣服。
他暗自扬了扬嘴角,侧脸轻吻她的手。
宁书禾没注意他的表情?,也没第一时?间把手抽离,而是先询问他:“量过体温了吗?”
傅修辞摇摇头?。
宁书禾转头?,从包里拿出自己方才买的一袋子?东西,从里头?拿出水银体温计,消消毒。
傅修辞挑眉。
宁书禾说:“张嘴。”
他果然不肯,还转移话题:“买了很?多东西?”
“不知?道你哪里不舒服,听着你咳嗽又鼻塞,就买了些感冒用的东西。”不知?道他是不是介意水银温度计不够方便,宁书禾就耐心告诉他,“来得急,那家药店没有其他体温计,你凑合凑合吧。”
傅修辞笑了声,指了指床头?柜的第二个抽屉:“里面有。”
宁书禾动作一顿,打开抽屉,里面有支额温枪。
“……”她无?奈,用额温枪给他量了下。
36.8°C。
她放下心来。
傅修辞笑着拉她手臂:“坐过来吧。”
“在外面一上午了,裙子?脏。”
“不嫌弃你。”
宁书禾撑起身子?,转身往床上一坐。
傅修辞问她:“不躺会儿?”
“……先不了。”宁书禾问,“还有哪里不舒服么?”
傅修辞摇头?,说话时?嗓音低哑:“不用折腾了。”
“那我去给你倒杯水?”宁书禾方才就发现?,他这?样,不仅家里没人,床头?连口水都没有。
傅修辞没说话,却总算没拒绝。
“有专门喝水用的杯子?吗?”
“没,厨房里随便拿一只吧。”
宁书禾点点头?,瞧见空调遥控器,把温度稍稍调高?了些才下楼去找厨房,挑了个不烫手的敞口杯子?,接了壶热水,两手端着再上楼去。
回到房间,傅修辞已经坐了起来,宁书禾眯着眼睛一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