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傅修辞自?然也清楚,他说这话?时,声音凛冽极了,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:“后来,傅元勋的确离了婚,很快就拉着我母亲去领了证,过了许多年,我母亲再次怀孕了,生下了我。”
谢静璇第一次流产后身子便已大损,后又经历生离死?别,气血两虚,而再次怀孕时,她已算是?高?龄孕妇,医生的建议是?,放弃,但傅元勋不愿意,他觉得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,保一条命比让一条命消失简单得多。
谢静璇再清楚不过这话?里的威胁意味。
念着还?远在国外的母亲,她终于还?是?妥协,乖乖吃饭、产检,样样都听话?。
那年圣诞节时,谢静璇生产。
如傅元勋所?愿,谢静璇生了个男孩,眉眼和她一样漂亮,他高?兴极了。
但谢静璇也从?此变得沉默寡言,一边忍受着傅云霆和傅云纤两个孩子对她的恨意,一边喂养襁褓之中的傅修辞,她任劳任怨,只求,傅元勋腻了厌烦了,能放她和母亲一条生路。
傅修辞出生之后,傅元勋对谢静璇也不再过分苛刻,允许她出去社交,允许她出去和以前的朋友相聚,日子虽还?是?不好过,但与之前相比,还?算相安无事。
谢静璇在同学会上,碰到了上学时的一男同学,两人交往密切,却半无逾矩,比起爱情,他们之间更像是?灵魂相似惺惺相惜的知己,男人知晓她的婚姻不幸,了解她的过去,他说,可?以想办法偷偷带她走,离开北城,离开华国。
可?谢静璇拒绝了,她说,她无法丢下孩子。
不想,还?是?不能?
是?不能。
傅修辞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。
因为没过多久傅元勋就发现两人的消息往来后,动手打了她,后来,将她重新?关回那栋房子里,再后来,恰逢中年,多疑的傅元勋开始怀疑傅修辞究竟是?否为他亲生。
而那时,尚还?年幼的傅修辞什?么都不懂,他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对自?己如此冷淡,也不知道为何这么久母亲都没回家。知道谢静璇的地址后,他也只是?心疼母亲,就偷偷跑去看她。而谢静璇看见他,并无半点开心,只将他推的更远。
她亲口对他说:“如果不是?你,我怎么会在这里受尽折磨,我早该远走高?飞……”
谢静璇无法接受眼前这个孩子,身上同时流淌着她和傅元勋的血,她觉得恶心。
听到这里,宁书禾再难保持沉默,她的声音微颤,也自?知言语苍白,只得下意识伸手抱住他:“不是?的,傅修辞,不是?你的错……”
傅修辞却淡淡地扯了扯嘴角,手臂收拢,抬手揉她的发顶。
他同情谢静璇的遭遇,却也痛恨她的矛盾和扭曲,她无力反抗真正的强权和压迫,就将怨恨和愤怒转移到了比她更弱小?的孩子身上,她怨恨傅修辞托生在了不该投胎的肚子里,觉得是?他的存在迫使她无法逃离。
而傅元勋,他无法掌控自?己想要的人,无法掌控局面,就毫不留情地利用和伤害两人之间唯一的牵绊,他怀疑傅修辞不是?他的孩子,觉得傅修辞是?外人,克扣他的吃喝,又想用傅修辞来拴住谢静璇的人生。
这世上,本应该最爱他的父亲和母亲,没有一个人将傅修辞看作一个有独立意识的人。
“我十岁那年,他们两个大吵了一架。”傅修辞将已燃尽的烟头扔在地上,抬脚碾灭,“有人告诉我母亲,其实我外婆在她生下我之后不久就已经去世了,这些?年一直和她通信的,是?傅元勋的人,而信也并非从?国外寄出,而是?写好之后直接交给了傅元勋,由傅元勋带回家给她。”
宁书禾的心口攥紧:“这是?讹传还?是?”
“是?真的,这消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