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然她不肯签。”
宁书禾沉默一瞬,将瓶盖重新拧紧,再?开?口?:“她现在是不是还?没搞清楚情况。”
徐怡“嗯”了一声:“宁总似乎并不知?道您父亲生前留下了遗嘱。”
“她本来就不知?道,如果她知?道的话?,这些年就不会这么大费周章想暗度陈仓了。”宁书禾对此并没觉得有多意外,好像早就知?道这件事一般,“我?小姑都怎么说的?”
“我?没有立场询问她的态度。”徐怡说,“不过,她的情绪似乎很?消沉,临走时她说会给您回电话?。”
宁书禾的表情更淡,仿佛风一吹便散:“我?知?道了,这段时间还得多多麻烦你了。”
徐怡语气谦谦:“不麻烦,您给我?足以还债的报酬、帮我给小月找医生,这都是我?该做的微不足道的回报。”
小月是徐怡的女儿,三年前确诊了罕见病,和许若若的情况类似,却更严重。
彼时因徐怡的丈夫在几年前也?在导致宁书禾父母丧生的那场车祸中意外去世,留下的一笔巨额债务徐怡实在无力清缴,只能带着女?儿一边东躲西藏,一边想方?设法凑钱治疗,最后阴差阳错,宁书禾替她摆平了这件事,因为许若若的关系,小月也?被送到了海城接受治疗。
说是治疗,其实不过是某种“短暂延长寿命”的方?式,但这已经是宁书禾能做的所?有,作为交换,徐怡重回老本行,做她的代理律师。
宁书禾犹豫半晌,还?是问一句:“小月的身体?最近还?好么?”
“……”徐怡语气一顿,像是没什么情绪地机械回答,“小月恐怕活不到夏天了。”
宁书禾陡然一惊,而?后微微张口?,却没能说出半句安慰的话?,只有歉意:“抱歉,我?不知?道,要不……我?让别人来推进我?的事,你……”
“没关系,宁小姐,我?可以做。”徐怡的语气,比起悲伤,更像是无可奈何,“小月不希望我?为了她放弃工作,再?次……”
电话?挂断,机舱安静。
宁书禾有些颓然地躺了下去,她并没见过小月几次,眼下只是不自觉想到了许若若,还?有许明哲。
她想不明白,傅修辞的计划里,许明哲是什么角色,许明哲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,她自然不相信许明哲千里迢迢举家从海城搬回海城,甚至在这么个寒冬里带上了畏寒的若若,只是为了他说辞里的所?谓“为她撑腰”。
宁书禾有自知?之明,也?不怀疑许明哲对女?儿的爱,不然当时也?不会放着大好的仕途不走,反而?放弃,亲自带着许若若四处求医。
她更不明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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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月,墨尔本的天气渐渐开?始转凉,空气却清爽,宁书禾落地后,沈菲来接机。
在回酒店的路上,沈菲简单向她汇报了一下展览的准备进度,有几个细节还?需要她亲自调整,约了第二?天一早的时间去展馆和负责人详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