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?高中后,家里的气氛彻底变了。
她所有的成就和进步都会令另一个人陷入尴尬,有关?傅润宜的一切,都成了动?辄得咎的话题禁区。
于是渐渐,很少有人再谈起她。
傅润宜犹如?一张没?有个人意志的白纸,被人写?了一半后,才发现落错了笔,于是又草草投进水里,一点点被冲淡字迹。
好处是也不会再有满怀期待的声音来反复提醒傅润宜,她以后是要当小提琴家的,小提琴家的手和生命一样重?要。
傅润宜的手,终于有了受伤的权利。
在她自己某一刻的故意为之之下?,傅润宜人生第一次品尝手腕脱臼的滋味,肿胀,僵疼,筋骨错位的感觉,仿佛那一刻她已经献祭掉了一部分的自己。
原来“归还”,真如?傅雯宁所说,不是什么轻飘飘的感觉。
借着她手伤修养的契机,傅学林顺理成章建议停掉傅润宜的小提琴课,妈妈一开始不同意,但傅润宜答应了,之后她将自己所有的琴谱都整理起来,封进箱子?里,说自己想休息。
许许多多的夜里,床褥下?没?有豌豆硌着,傅润宜还是会睡不着,枕头也总是不知不觉就湿掉一圈。
她想,自己终究还是很幸运的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