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谢地磕头,没磕几下,也被锦衣卫带了进去。

驸马风尘仆仆骑马赶来,很明显路上锦衣卫已经和他说过发生了什么事情,一进衙门就撩袍一跪,都没带扫那妇人一眼,便高声:“陛下!臣从未有过妻儿,请陛下明察!”

而听到那声“陛下”,妇人好像鸭子被踩了脖子,瞪大眼睛看着堂上:“陛……陛下?妾求到的大官竟然是陛下?!”

随后,反应过来驸马说了什么,她肝肠寸断地“啊――”了一声:“颜郎,你就是不认妾,也要认你的孩儿啊!他生下来那年你在备科举,你都没抱过他几回!如今竟如此狠心,不认他,还要杀了他!”

百姓们依旧没有被驱赶,在衙门外反复探了几次头,才看清楚衙门中央的情况。

那驸马颜淳已经年过五旬了,俊眉长须,身形修长,仍能看出昔日状元郎的风采。便是在辽东这等苦寒之地已经二十来年,依然无损风姿,反更显出沉稳雍容的气度。

但正因为这样,更衬得他旁边衣衫褴褛,还光着脚的妇人形容惨烈。

不少官员已经开始可怜起妇人了。

而驸马被这么架在火上烤,倒也不见窘急,只平和道:“这位夫人,我不认识你。”

妇人的面色十分苍白:“保定府博野县北杨村,颜郎你都狠心忘了?”

驸马说话不急不缓,内容也是条理分明:“我的户籍并非秘事,有心人皆可查知。若能以此来说你是我发妻,我岂不是人尽可妻?”

好促狭!

场上零零碎碎有人咳嗽几声,遮掩笑意。

妇人愣了一会,哭着说:“孩子可以与你滴血认亲。”

驸马又说:“陛下早就告知天下,滴血认亲是荒谬之举,做不得准,哪怕并无血缘关系,血液也能溶在一起。”

妇人双眼茫然。

有官员不满地出声:“乡下妇人怎会晓得此事,驸马未免有些欺人了。”

颜淳笑道:“柳侍郎高义!不如以身作则,先与她的儿子做滴血验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