港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初雪。

街道上却没有往年的热闹喜庆。

商铺自动自发地关闭了喧腾的音响，大红的广告布也换成了黑色的无字挽联。

有记者将话筒对向手捧纯白花束的妇女:“您也是去吊唁余警官吗？”

“是啊，我丈夫就是被周奚那只毒虫打断了腿，他还逼我们签下了器官捐献协议，如果没有余警官，我们一家子都要被拉去当猪仔，而且以后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跟我们遭遇一样的迫害。”

“我还要感谢余警官的母亲，她明明可以逃跑，却用生命给同事换取不暴露的机会，还为了不让女儿遭受危险，死后也背负一身污名，她好伟大。”

......

全国各地的悼念活动还在继续。

厉铭岁跪在簇新的墓碑前，已经跪了整整三夜。

因为昏迷，他错过了余鱼的葬礼。

醒来后，悔恨攻心，厉铭岁吐了一地的血。

他赶到墓前，连磕了99个头。

每磕一次，便说一句带着血泪的“对不起”。

他听不见外界的声音，看不见周围的人。

他把自己完全封闭，要死不死，要活不活。

“小鱼儿......”

厉铭岁的嘴唇干裂起皮，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丝。

他伸手触摸墓碑上的头像，声音轻轻散尽风里。

“地底下冷不冷？一个人是不是很孤单？”

“你说过你最怕黑了。”

“别怕，我来陪你......我这就来陪你......”

厉铭岁手里握着匕首，就要往心口扎。

第31章

“厉铭岁！！”

背后传来一声暴喝。

紧接着是一股强硬的力道，劈手夺了他的刀。

“你想寻死？少自我感动了！你以为余鱼会想看到你吗？”

队长丢下一堆调查报告，恶狠狠地指着他。

“你自己看看，你做了多少对不起她的事。”

“她没有推沈怡，你让她徒手拔荆棘，订婚宴上，她只是不想被骚扰，你就让她咬着刀游泳，还故意激怒周奚，让她遍体鳞伤，她本来啊不用参与最后一次围剿，是为了救你才过去的，你呢？你拉她给沈怡挡子弹......”

“厉铭岁，你他妈算什么东西？！”

厉铭岁颤抖着翻动纸张，落下的眼泪都掺了血色。

他已经说不出话，只剩下了破碎的呜咽声。

队长吼完，平复了一会儿情绪:“先赎罪吧，把你犯下的错洗干净，小鱼儿或许还会再见你一面。”

厉铭岁死寂的眼里终于亮起星点光亮。

他咳出一洼血，哑声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

厉铭岁关闭了云海科技，默默进入深山研究所，昼夜不停地做研究。

整整五年，他都没有迈出研究所一步。

而他创造出的科技价值，却连连登上权威杂志。

他就像一台机器，日夜不断地熬，终于在第五年的年末，耗干了心火，倒在了电脑前。

厉铭岁知道，这次是真正油尽灯枯了。

傍晚时分，他回光返照般睁开眼睛，瘦削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点红:“队长，您说，余鱼现在还会怪我吗？”

已经退休的老队长重重叹一口气，把一枚u盘塞进他的手心:

“有件事，我一直没告诉你，其实余鱼早就检查出了脑瘤，就算没有最后一次行动，她也活不久。”

“余鱼的邮箱里留着这封草稿，其实她......没有怪过你。”

厉铭岁的眼睛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