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下意识地想要追问,可女孩们默契地不给他这个机会,匆匆离开了。
厉铭岁怔怔地站在原地,满脑子全是刚才的那句话。
“怎么可能不欠呢?她卖了我,害得我妈没等到移植手术,就算、就算她后来给了我资助,那不过是良心不安罢了......”
厉铭岁喃喃自语着,完全忽略了还站在一旁的沈怡。
“铭岁,”她伸手勾了勾他的手指,“怪我没有调查清楚,轻信了那个私家侦探,回头我就找他算账。”
厉铭岁总算回过神,他深深地看了沈怡几眼,往后退了两步。
“铭岁?”
“小怡,你先回家吧,”厉铭岁轻声道,“我有些事情要处理。”
他的语气依旧很温柔,也没有因为刚才的揭露而斥责她。
可沈怡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怀疑和疏离。
这种情况下的厉铭岁,是听不进任何解释的。
更何况,那些都是事实。
沈怡只能咬着嘴唇,将姿态放到足够低:“我会乖乖等你回家。”
厉铭岁破天荒地没有给出回应。
他失魂落魄地走进办公室,思绪乱成一团。
他还想找出这是余鱼设下的诡计的证据,可是导师的一个越洋电话,却让他的心跳几乎停止。
【厉,最近的闹剧我都知道了,有一件事是时候告诉你了。】
【当年我主动去找你做我的学生,不是因为我真的看中你的才华,而是那年我回国,有个傻姑娘,抱着你的论文,连续一个礼拜跪在我的门前。】
【虽然你也很优秀,可在我心里,她比你更耀眼。】
厉铭岁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的电话。
他宛如一头困兽,猩红着双眼,不断地捶打着额前。
“为什么......”
“你为什么要做这些?”
“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?”
第26章
厉铭岁的眼前飘过一幅幅曾经相处时的画面。
他在出租屋的煤气灶前切萝卜,刀工歪斜得理直气壮。
她蹲在绿皮冰箱前翻找鸡蛋,指尖碰到冰凉的啤酒罐:“乖乖切,待会儿奖励你喝一杯。”
他们为了一本泛黄的旧书讨价还价,最后用两杯奶茶的钱买下它,在扉页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猫。
深夜的地铁站,她穿着他的外套,说要去吃关东煮。
他们数着最后一班车的倒计时,在便利店门口分食一串鱼丸,热气在冬夜里结成白霜。
她总把最后一颗留给他,说这样就能记住今晚的温度。
厉铭岁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余鱼的声音,回忆像附骨的毒药,让他浑身全是细细密密的疼。
疼到最后,厉铭岁只剩下了一个念头:找到她。
问清楚,说明白。
她后来做的那一切,到底是因为愧疚,还是因为什么。
厉铭岁几乎不能等。
他停下所有工作,把时间都用寻找余鱼上。
他大把大把地花钱,只要能得到一点线索,就心急如焚地赶过去。
可是,次次都是空欢喜一场。
就这么闹腾了快一个礼拜,沈家看不下去了。
沈怡的爸爸气急败坏地闯进厉铭岁的办公室,指着他鼻子大骂:
“你这算什么?把怀孕的老婆丢下,一天到晚找个下贱货,你知不知道还剩五天,你就要娶小怡了?”
“你这是把我沈家的脸面放哪里?”
沈怡抹着眼泪抽泣:“铭岁,但凡余鱼是个清白的好女孩儿,我都会默默给你们让路,可她......可她就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