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元先是眉头一皱,为母亲之前的遭遇感到气愤。但一听到养外室,又不禁一怔,心想这是什么操作。
就算生了儿子,外室子也属于非婚子,以后连子带父,在京城都抬不起头。况且律法和主家承不承认,都得两说。
搞这么一出,还不如和离另娶。可是一眨眼的功夫,陆元顿时发觉不对。
虽然她不知道她母亲还有这段往事,但是她偶尔听府里有人说过,她父母成亲第二年,就有了她。
只是很快,她又听到长公主说:“那位婆母做得并不高明,不久就被许静姝发现了端倪。你肯定很奇怪,为何那家人不和离再娶,亦或者纳一方小妾。”
闻言,陆元点点头,其实小妾一开始她倒是没想到。
毕竟她父母,包括早逝没见过面的外祖父母,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。可能她家人心里就没种下小妾这颗种子,否则她最初的反应,也不会是和离。
长公主并不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绕,解释道:“你外祖家虽不让子孙出仕,但教出不少学生,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。那家人能娶到许静姝,算是他们高攀了。”
“当初你外祖家对于女婿,只有一个条件,那就是不能纳妾。所以他们才只敢偷偷摸摸地养外室。”
“许静姝知道后,要求和离,可她婆母却仗着她父母相继去世,许家无人可继,倒打一耙,把过错全推到许静姝身上,要强行休了她。”
陆元越听,越是气不过,想不明白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。她眉头紧锁,脸颊微微鼓气,这段时间养出来的一点肉,此刻倒是清晰可见。
长公主被她逗笑了,赶紧宽慰她,免得镇北王的宝贝女儿在她这儿气出病:“你也先别急着生气,许静姝可不是你看见的那般柔弱。有时候,柔可是能克刚的。”
眼见陆元放松下来,长公主继续说:“不久,许静姝告进了宫里。当时在御书房,她和一群老顽固们辩论。尽管她只有一个人,却始终不落下风。”
“咱们先帝呢,一向是觉得谁有理,就听谁的。当初他本来是哪方说话,他就偏向哪方。可最后在给此事定论的时候,他却觉得许静姝只身一人,能和一群人打个平手,要更厉害些。”
陆元对于先帝的认知,还停留在前世,谈不上记恨他,也说不上爱戴。只是觉得他如果成为一名闲散贵族,或许更适合他。
如今突闻这段往事,她没想到其中还有先帝的身影,而且他还做出了超乎她想象的举动。也难怪先帝在位时,大周还能维持繁荣这么久。
这固然离不开隆安帝留下的班底,不过当权的要是不听劝,下面的工作也不好做。但先帝就是太听劝了,所以总是做些出人意料的事。
“许静姝赢了这场辩论,和离成功,拿回所有嫁妆。”长公主靠回软榻的靠背上,边回忆,边说,“后来的事估计你也知道,就是她与你父亲成亲,好像第二年就有了你。”
大周律法规定,被夫家休弃的女子,只能拿回一半嫁妆。运气不好的,可能一分也拿不到。
报官不一定有用,前夫家一句女方嫁过来后,把嫁妆花得七七八八,当官的也拿他们没办法。
就是长公主这番话,果然证实了陆元的意料生不出孩子的问题出在男方。
不过一想到那养外室的人,陆元既愤怒,又好奇道:“敢问殿下,那人后来如何了?”
“还能如何,外室变成小妾,肚子却几年如一日,毫无动静。”
长公主不咸不淡道:“后来好不容易再娶,同样一直没有孩子。女方怕蹉跎年华,又和离再嫁,也是第二年就有了孩子。”
如此一来,那人怕已然是全京城的笑柄。
陆元微微颔首,暗道报应,只是片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