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柜的却高兴不起来,上回是什么情景他还记得。京中贵人他认得不少,可如孟大人那样浑身带着凛冽寒气的却不多,那日独身而来,却好像能将整个楼的人都斩尽,这会儿郡主高兴了,过会儿他们怕是要?掉脑袋t?!
想清这一通,赶紧叫了几个机灵的去报信,务必要?在那位孟杀神杀过来之前,告知与?他。
-
夜色浓重,大雨停歇。空气中带着雨后的泥土气息,又传来些脂粉香气。
少年衣衫朴素,似是有些不胜酒力,脸颊带着红。规规矩矩束起的发冠仍旧整齐,他终于从那群胭脂堆里逃了出来。
花楼中热闹,街上行人却少,那些候着主子的侍从们有一搭没?一搭地聊着无?趣的话题,马车候在街边,无?人在意到一个装扮不显的年轻男子。
他寻了个僻静角落,眉头紧皱着整理衣衫,好容易将自己收拾齐整,一抬头,便瞧见一双氤氲着雾气的淡色眼瞳。
即使在夜里,那双眼也依旧是那么明亮。不似他方才见过,蕴含着不能为人言的讨好,那眸中确是朦胧着水雾,却不见狎昵暧昧,像是好奇般瞧着他。
花楼隐约透出的光色下,桃腮泛红,赛雪肌肤透出些酒意,像是喝醉了,红唇微抿,见他目光投过来,才开?口?道:“你?怎么不进去?”
竟是个女郎!
薛显的脸噌一下红了,方才以为是谁家的俊俏小郎君,吃醉了酒跑出来。这会儿听?得声音娇俏,俨然是个年轻的女子,只是穿的衣裳有些看不出身份,倒也有几分脂粉气。
莫不是楼中的姑娘出来寻他的罢!
薛显一个劲儿地后退,连连摆手?:“小生、小生读书之人,自幼习圣人礼,不可……不可……”
“不可什么?”
常晚晴走近几步,忽地了然:“你?害羞啊?”
薛显被她瞧得耳尖发红,烫得像是能熟起来。后背靠到了围墙之上,没?有退路,这才道:“姑娘,小生不是害羞,是家中祖训,不可行轻浮之事。”
“那你?还来,”常晚晴蹙眉,手?中还拎着酒壶:“你?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?京都的花楼尽在此处了,你?既然来了,还装什么君子。”
她最讨厌这样说一套做一套的人,虚伪。
原来也与?孟拂寒一样。
天下男人都一样,孟拂寒是,宋缙是,眼前这个人也是!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薛显正色道:“非也!来前在下确实不知此为何处,稀里糊涂被同?窗带来……姑娘!”
眼前女子踉跄了下,他眼疾手?快扶住,却又在碰到那柔软小臂的瞬间抽回手?:“姑……姑娘,求您站好……我我送您回去可好?莫要?晕在此处,小生解释不清”
“怕什么,”常晚晴站直了身子,半扶着墙:“没?人能管我,有我在,自然也无?人能管你?。”
“姑娘怎能这样说。”
薛显有些不悦:“世?间有王法,有公道,有人心,便是无?人约束,也该在心中度量。”
常晚晴笑起来。
她笑弯了腰,眼里带上些少有的娇媚:“你?说话倒是有趣,和那些人不同?。”
薛显又红了脸。
他不知怎会有人这样不庄重,却又透出几分清丽来,好似出淤泥而不染的莲,又透出几分娇俏劲儿,像是春日枝头欢快跳跃着的雀。
“姑娘从何处来?小生送您回去。”薛显有些迟疑,但不好放她一人在此处。
常晚晴摇头,语气很轻,轻得有些可怜:“我没?有地方去。”
她虽然喝了酒,耳力却不减,听?到那些人来来回回匆促道孟大人已经知晓她在此处了,抓起酒壶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