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晚晴还未回京,就将京中消息打听了清楚。此刻坐在马车中,想着方才所看到?的东西?,心底发寒。
安四面色难看得?很,心急如焚,老爷若是还在,便是太子被禁足了又如何?只要常家屹立不?倒,太子的禁足也就仅仅只是禁足。
但老爷出事了。
堂堂越国公?消失在剿匪途中,北疆多得?是漫天黄沙与罕无人迹的荒原,便是派人去?搜寻,也需得?时日?。
在派去?的人找到?老爷之前,他是否还有足够的清水和干粮撑过去??即将十二月,北疆的大雪厚得?能积到?腰部,安四可是亲眼见过那样的大雪。
他们似乎真的已经走向末路了。
安四看着姑娘的侧脸,道:“姑娘……”
常晚晴埋下头。
连日?来的压力终于在此刻像是迎来了雪崩,她将脑袋埋在双膝之间,抱着哥哥的配剑,意欲从?哥哥留下的剑伤,汲取最后的一点力量。
她能想到?的,她能想到?破局之法?的。有些东西?在脑中隐约成型,先前零碎散落的信息逐渐交织成线,到?了现在,又缓慢卷成了一个庞大的线团。只是似乎还有迷雾,遮挡在这重重叠叠的事件之前,让她头脑发胀,隐隐作痛。
“郡主,”薛显递来热茶:“莫要太过伤神,郡主现在身?子要紧。”
常晚晴定了定神,喝下热茶,看向薛显那张如清风朗月般的面容。
她垂眸抱着茶杯,道:“早知如此,便不?该让你跟着我一起。只怕你这个状元郎,日?后也要被打作太子一党了。”
薛显开口:“若非郡主解我与寡母困顿之苦,此刻只怕薛某更受煎熬。在下自幼所学,无一能说服自身?罔顾伦常,对着兄弟赶尽杀绝,甚至戕害有功之臣……”
常晚晴看着茶杯中缓缓升起的袅袅白烟,忽地一顿。
她抬起头,看着薛显的双眸。
“你相信,人的秉性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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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齐,笑一笑。”
倪馨抱着半岁的孟修齐,在孟安礼跟前坐着,虽是在逗弄阿齐,但笑得?却有些勉强。眼角溢出一丝疲惫,显得?有些倦容。
她是内宅妇人不?错,可她也知晓如今的情势。
京都出了这样大的事,圣上又缠绵病榻,京中简直乱作了一团。不?动如山者甚少?,更多的,是如她一般惶惶不?安,不?知何时眼前这样安然的景象便会被摧毁,如同美梦破碎。
孟安礼刚下朝,衣冠楚楚,文质彬彬,儒雅地背着手,瞧着白白胖胖,正在咿呀着的孟修齐。
爷孙两人对望了一会儿,孟安礼笑了笑,道:“你将他养得?不?错,是我孟家的功臣。”
倪馨惶恐:“公?爹谬赞了。阿齐这是喜欢祖父,瞧见祖父便高兴呢。”
瞧着孟安礼心情还算好,倪馨抿了抿唇,探道:“公?爹……可知大伯的近况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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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上病着,谁也不?知圣上究竟病到?了什么程度,原本代为监国的太子被禁足,如今处理朝事的,是那风头正盛的六皇子t?。
孟拂寒有着通敌叛国的罪名,正在被押送回京的途中,按理来说,他们孟家上下一个都逃不?开。可孟安礼却安然无恙地上下朝,处理公?务。好似这些事情都与他没有关系。
倪馨心中纳罕过数回。
自家那不?成器的夫君孟承望,可是在这位六皇子的赌坊中迷了心智,这才酿成了惨祸,可公?爹如同没事人一般,甚至还将小姑子也送去?做了六皇子的侍妾。
她心中疑惑,却没敢问过。但她心中的猜想不?停,算着时间,孟拂寒也快要回京了,难不?成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