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娜道:“你?以为在边疆,就?会日日打仗么??不开战的日子里,我们也只是普通人。”
“现在想来,如?果真的只是普通人,该有多好,”塔娜转过?身去,坐在上首,轻啜了口酒液:“当年我比你?现在还要小一些。”
常晚晴一言不发,握紧了那把短剑。
“让我想想,有多少年了?七年、八年?总归是在他死前,我与苏合收到了一批粮草。”
塔娜摇晃着酒杯:“那粮草足有千石,啊……当时正熬过?了一个寒冬,我们急缺粮草,几乎已到末路。”
“但就?在那个时候,粮草到了,还收到了一个时间与路线,甚至还贴心地标记好了何处最方便伏击。”
“苏合以为是玩笑。但我看着那样多的粮草,总觉得不像,于是我亲自带人赶去,果真……”
塔娜丢下酒杯,酒杯在地上滚了老?远,终于停在了烛光不曾照到的阴影之中。
“是我,亲自下了射杀的令,”塔娜笑道:“是我,让你?哥哥所带的精锐,全军覆没。”
常晚晴抬眼,恨意不加掩饰。
“你?竟如?此坦荡……”她身型摇晃,咬紧的牙关几乎尝到了几分血腥味:“我还以为,你?喜欢……”
“嗯……也没错。不过?与其说喜欢,不如?说我敬佩这个对手。”
塔娜点?头:“但我们自始至终都不会是一个阵营的人,便是喜欢又如?何?他是大胤将军,我是北齐公主,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结果。他若活着,以他的实力,我们北齐还能?有如?今这模样?说不定早就?沦为你?们大胤人的奴隶,被?奴役,被?驱使。在自个儿的命面前,喜欢有什么?要紧?”
“恨我吗?是不是想杀了我?”
塔娜呵呵笑出声:“乖乖,你?要恨的人不是我啊。那粮草,可是你?们大胤人给的。让我想想,姓什么??”
“啊……想起来了。”
她笑着道:“姓孟啊,真巧,与你?心爱的孟拂寒,是一个姓氏。”
“……姓孟的人那么?多,便是一个姓氏又……”
“天真,千石粮草是寻常人能?拿出来的?你?没上过?战场,怕是不知晓这粮草对一个军队来说有多么?重?要!全天下能?挪用粮草的能?有几人?你?掰开指头好好算算,能?有这样本事,又姓孟的,还能?有谁?”
八年前的事。
常晚晴当时才九岁,朝中姓孟的,能?调动粮草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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户部尚书,孟安礼……
“证据呢?”常晚晴努力镇定着神思?:“你?说姓孟就?是他么??孟拂寒当年不过?一介普通学子,他的叔叔也不过?是户部尚书,如?何能?做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来?”
“那你?不妨再想一想,没了常翎,谁最能?获利。”
“事关你?们大胤内|政,不必我多说,想必你?也能?想清楚幕后主使究竟是谁。”
塔娜自若抬首:“好好一个少年英才就?此没落,不久后,北疆又出现了一个战神将军,呵……你?以为孟拂寒对此真就?毫不知情么??”
“孟拂寒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,真能?以一人之力横扫千军?什么?战神,也不过?是大胤在没了常翎之后,为着稳定民心所推出来的赝品罢了。”
塔娜看着常晚晴苍白的脸,道:“现在知晓了么??通敌之罪并非子虚乌有,这么?些年北齐所收到的粮草与军需,可不止八年前那一千石。”
常晚晴头脑眩晕,几乎要被?这些消息冲击到身子发软,她握着短刀的手有些脱力,几乎拿不稳刀剑。
“看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