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拂寒站在牢房门?口, 手上挂着一串铜黄色的钥匙,“虎毒尚且不食子,孟大人?,果真是一如既往地心狠。”
“不心狠,怎么在这个世间活下去呢?”
孟安礼站起身,并未转头看向他:“舍弃掉必须该舍弃的,断尾虽痛,却有一线生机。小寒,你应该能明白我。”
孟拂寒没有说话。他的指尖一松,钥匙掉落在地,回荡出清脆的声响。
孟安礼转过身,看着地上的钥匙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面?容复杂了一瞬,或许有惋惜,或许有遗憾,又或者还有着别的什么,可无论?如何,他向圣上请罪,陈情剖白……他活下来了。
“这只能证明我命不该绝,小寒,”他道:“你与我是一家人?,有着同样的血脉……如果你是我,你也会这么做的。”
“我不会。”
孟拂寒回答得简短。
“我不会如你一般,”他转过身,“落到这般地步。”
人?已经见到了,也看到了他所作出的决定。他不再停留,在太阳升起之前,离开了阴暗潮湿的刑部牢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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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晚晴醒来,未曾瞧见孟拂寒的身影。听闻他昨夜又出了去,像是去了刑部,她点点头,没有多说什么。
她只是有些担心孟拂寒。
好像很少见他真正地停下来,休息,又或是放松的姿态。她缓了会儿神,用过早膳,又命人?做了些东西送去府衙。不过一会儿,便?听得有人?传信儿。
孟安礼回府了。
常晚晴并不意?外这个结果,她点点头:“孟承望呢?”
“二公?子没回来,”门?房道:“只有老爷一个人?。”
玉澜挥挥手,让他下去,见常晚晴独自纳罕道:“这过去几日,要审的也该审完了,该受的罪也差不多了,怎么就他一个人?回来了?”
“不若让人?去个信儿问问?”
玉澜问道。
常晚晴缓慢摇摇头,“罢了,管他那样多作甚,总归是他自作孽。”
许是孟承望迟迟不交代,又或是有些什么别的状况,说到底所有的错都是他自个儿犯下的,从前他欺男霸女恃强凌弱,如今吃些苦头,受些教训,也算不得什么。
她让人?给倪馨送了些东西。今日阳光好,她又着人?将库房里那些快要发霉的古籍拿出来晾晒,书籍摊开摆了满院,院中的花儿也在日光下散发着香气,给松涛苑平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。
还没忙完,孟拂寒便?从外面?回来了。
瞧见她在院中忙碌,男人?接过她手中的书,瞧了一眼:“晒书?”
常晚晴点点头,随口道:“你有什么要晒的书吗?”
孟拂寒摇摇头,“我的书,在另一座宅邸。”
“我好像还没有去过你别的宅子,”常晚晴歪过脑袋t?,她微微鼓起脸颊,“你那么多宅邸,我一处也没去过。”
孟拂寒伸出一根指头,将她鼓起的脸颊戳了戳,常晚晴被戳得有些痒,不自觉泄了气,唇角上扬了几分。
“这有什么,”他道:“身为女主人?,想何时去便?何时去。便?是搬过去住都行。”
像是方?才沐浴过,男人?带着一身清爽干净的气息,身上的幽幽竹香一点点钻进了她的鼻腔。又与以往多了些许不同,说不清究竟是何处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,但她总觉得,就在昨夜之后?,他身上那些总是笼罩在缭绕雾气之后?的东西外现了许多。
她不算是一个敏锐的人?,却能察觉到孟拂寒身上因为她而产生的改变。往日冰封起来的寒铁渐渐化开,这样细微的感受让她发自心底地感受到几分喜悦,像是他与她之间多了许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