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着就跳下台阶,引着哞哞往车边走,哞哞甩了甩尾巴,假意跟他走了一段,折返跑到宋临青面前,冲他哞哞叫了几声,脑门抵到宋临青身上去。
“你是牛,又不是狗。”宋临青伸手摸了摸哞哞额顶十分有个性一撮毛,说,“果然主人什么样,养的东西也一个德行。”
“哞哞!”
纪山英大喊了一声,哞哞撒脚丫子跑到纪山英面前,不等纪山英下令,就自己用角把牛车架到背上,雄赳赳气昂昂地绕着院子走圈,到宋临青面前就停下哞哞叫,似乎是在求夸奖。
“哞哞真厉害。”宋临青被逗乐了,脸上露出一抹淡笑。
纪山英反倒不高兴了,宋临青对花草树木鸟兽虫鱼都比对他好,他嫉妒哞哞,嫉妒岑林花,嫉妒此刻拥吻宋临青的微风,接近宋临青的一切有形的无形的,都叫他嫉妒得要发疯。
他把哞哞拉到一旁,卸下车,拉着它的角气呼呼地往圈里去:“回你圈里睡觉去,腆着脸想要从宋临青那得到什么?他什么都没给我,你也不许要!”
哞哞像是听懂了,又拿鼻孔对着纪山英。纪山英趁它不备,拍了它的鼻子一下就溜之大吉,哞哞在圈里哞哞直叫,很是不爽。
宋临青远远看着纪山英跟小水牛打闹,那么温馨和谐的场面,把纪山英身上的锐气也抹平了,好像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。
等纪山英从阴凉处跑到太阳下,往他这边走来,影子从纪山英身后落下,像是纪山英脱下的一层皮套。纪山英望过来,急于侵占的欲望勾勒出他深邃的眉眼,锋利的轮廓愈发锐利,唇边的笑越来越冷,影子越来越黑,褪去一层又一层,在太阳与遮阴的交界线站定,剩下最后一个亦正亦邪,爱恨难分的躯壳直面宋临青。
宋临青移开眼,走下最后一级台阶,往车边去。
纪山英跟了过去,在宋临青弯腰进车时一把搂住,快速亲了那粉白诱人的脸颊一口,意味深长地舔了舔嘴唇,在宋临青颇有些愤懑的目光中,摸着唇回味无穷:“你不肯给的,我以后都自己拿。”
宋临青别过脸,只留下一瓣被亲红的,花似的脸颊映入纪山英眼帘,勾得人心花怒放。
加之路边的植物郁郁葱葱,到了水泥地上,纪山英开得飞快,深绿浅绿嫩绿的植物模糊成一张绿色的幕布,偶有几处连成片的开花的树混入其间,增添几分色彩。
纪山英把后视镜掰到无法再歪斜,窄窄的后视镜里装着斜靠在椅背上吹风的宋临青,绿色的幕布衬着他,将他衬得白愈白,粉愈粉,风抚过他的发梢,那样微小的晃动,落进纪山英心里,却是抓心挠肝的痒。
撞开他,手托起他的后脑勺,带着汗珠的发梢也是这样,在他指尖摇晃。
明明宋临青穿得再普通不过,冲锋衣领子拉到下巴下,从头到脚包裹严实,偏偏穿黑色,衬得他肤白貌美,艳压万物。
纪山英心神不宁了一路,告诉自己今天是跟宋临青出来工作的,再冲动也许宋临青对他愈发没好眼色。
勉强压下去了些,纪山英跟着宋临青扶着崎岖的石头走,在潮湿阴暗的角落找到了他们要找的植物。
小小的长在山坡上,很容易被忽略,叶子是卵圆形的,像是从根生出,淡紫色的花瓣跟蝴蝶翅膀似的张开,很是漂亮。
“好漂亮的瑶山苣苔。”
宋临青举着相机对准,修长白皙的手指转着聚焦,纪山英眼里哪有那小得看不见的植物,他靠在身后的大树上,看宋临青专注秀美的侧脸,应和道:“嗯,很漂亮。”
宋临青聊起植物,就愿意多说话了:“这是极小种群保护植物,也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,私自采挖是要被抓的。要好好保护。”
他刚说完,脚下一滑,纪山英眼疾手快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