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千行连连摇头,缩成一团说:“我坐在中间不好动,我的手淋不了雨,医生说了。”
宋临青没等他们的眼神看过来,拿了伞就开门下了车。
他走到车前,将伞倾斜,完全遮住地上抖作一团的女生,雨水唰唰从伞边流,他问:“你没事吧?”
女生听见声音,慢慢抬起头来。
黑天雨地,宋临青一身黑色的冲锋衣,脸却白得像玉观音像,闪电一道接一道刺破苍穹,宋临青垂着眼,悲悯苍凉的神情凄美万分,满地的山茶花瓣,只有他挂在枝头,独他晶莹剔透,纯白无暇。
两人四目相对,皆是一愣。
宋临青的心极速跳动起来,他还没开口说话,岑林花一把抱住了他的腿,哭得肝肠寸断:“你救救我,我求求你救救我!你带我离开山花地好不好?我不想被纪山英关起来,我想读书,我不想结婚,纪山英要来了,哥,哥!你带我走,你快带我好不好?!”
那么大的雨,那么黑的天,宋临青还是看见了岑林花手腕和脚腕上的淤青,他的手没了力气,伞越倾越低,几乎只遮着岑林花,他伸出手,想把岑林花拉起来。
“宋、临、青!”
“嘭!”
纪山英过分阴冷的声音混在劈天震地的雷声里,简直像从阴曹地府爬出来的恶鬼。
宋临青手指颤了下,却还是坚定地拉起岑林花,把人拉到身后,他慢慢抬起伞,冷漠地看着浑身湿透的纪山英。
雨水缠在纪山英身上,像无数怨气缠绕,每走一步,怨气多一分,嫉妒多一分,憎恨多一分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……敢抢我的人!”
他咆哮着,眼泪跟雨一并流。
宋临青拉着岑林花的手越握越紧,他冷冰冰地看着纪山英,对他所有的正向情绪都烟消云散,只剩泥泞不堪的嫌恶:“离我远点。你不配跟我讲话,脏东西。”
第十九章
电闪雷鸣,立在枝头的山茶花瓣被瓢泼大雨打落,纪山英也仿佛被万箭穿心,他浑身都疼得厉害,几步冲上前来,像是要抓岑林花。
“不、我不要!”
岑林花吓得尖叫,宋临青将她往后一推,白韵眼疾手快,及时护住了岑林花,把人塞进了车里。
等她再探出头来,只见宋临青被纪山英压倒在地,手里的伞滚下了山崖,无数雨水从纪山英身上往下流,他面目狰狞,目光炯炯盯着宋临青黑色冲锋衣下露出的那一截白,似乎想要咬断宋临青的脖颈。
“滚……滚开!”宋临青瞪着纪山英,眼睛里升起一层雾气,雨水滴在他脸上,像是泪。
纪山英钳住宋临青的手腕,弯下腰贴近宋临青,低声说:“刚刚的话,你再说一遍。”
宋临青太干净了,灵魂干净,眼睛里就装不下太多复杂的感情,恨就是恨,其余的什么都没有。他毫不畏惧地看着纪山英,眼里的恨意明晃晃,半分不藏:“纪山英,你这条脏狗……呃!”
这些难听的话从宋临青那样红的唇说出来,纪山英明明该感到痛苦,可他的心烫了起来,像是怒火中烧,又像是被说中了一些奇妙的兴奋点,他整个人都飘飘欲仙,血脉偾张。他彻底贴到宋临青脸颊上去,雨水从他脸上滑落,再汪到宋临青脸上,越聚越多,最后将他们严丝合缝,紧紧相连。
他想吻上去,也许天太黑了,雨太大了,他眼神飘忽,找不准目标,吻短而快地擦过宋临青的唇,他咬住了宋临青白得刺眼的颈,狠狠地,死死叼着,想要咬断他,再把他叼回屋里去,然后、然后……
混乱不堪的禁忌画面在他脑内不断循环播放,他抓紧了宋临青的手,一根根嵌进去,抠进泥地里,一朵朵被雨钉进泥水里的山茶,铺成一张大红色的喜床,床上的人面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