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惟察觉到了这一点,唇角翘起一点。

这个下郡来的小特招生,偏偏有着比所有上郡人?都傲慢骄傲的一颗心。

旁边发型师有些紧张。

昨天接到电话,要他今天闭店包场,发型师还在好奇,席大少会?带谁过来,等看到席惟带来的人?这么不起眼,发型师还很失望,结果?一波三折,不起眼的掩盖下,居然?是那样美丽得虚幻的脸,发型师真有种做梦的感觉。

但……就算再?好看,这样对席惟,是不是还是有点太桀骜了?

那可是席家唯一的继承人?!

整个崇德都没人?敢惹的席惟!

发型师看着席惟站在倪知面前,倪知却只当他是空气,头?也不抬一下,就暗暗为倪知担心,生怕席大少一个不爽就翻脸不认人?。

然?后他就看到,一向?高高在上的席惟席大少,很自然?地蹲了下去,面不改色地抬起头?来,看向?倪知。

发型师有点头?晕。

他是不是产生幻觉了?

以席惟的身高,蹲下去之后,恰好只比坐着的倪知低了一点,稍微抬起头?来,就能看进倪知的眼底。

但又不止于此。

他能看到倪知的颈,纤细修长,如?果?亲吻时?,小巧的喉结会?慌乱无措地上下滚动。倪知的唇角饱满,像是淡色的花朵,却有比蜜糖更甜的滋味。

原来从下往上,看到的风景反倒更多。

席惟问:“这样满意了?”

倪知垂眸看他。

席惟仰着头?,五官英俊,下颌的线条很锋利,连带着耳后的双头?蛇纹身,也似是仰起头?来,蓄势待发着想要扑咬向?猎物。

有些人?蹲着也不像狗,像狼,随时?准备着反咬一口?。

倪知直视席惟的眼睛,很平淡的一眼,没有什么故作的高高在上,就好像在他面前,跪伏而下,在很低很低的地方仰望着他,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。

也就说不上什么满意或者不满意。

倪知问:“是我该问你,满意了吗?”

封了学校,送了柔柔去美国,只为了不让他剪短头?发。

席惟的控制欲是不是太强了?

席惟说:“还差一点。”

倪知:“什么?”

席惟抬起手,伸向?他身后的小桌,拿过桌上倪知放下的眼镜。

这个动作,像是伸手将倪知抱在了怀里,胸膛贴近一刻,能够闻到倪知发梢上理发店洗发香波留下的味道,人?工调配出的兰花香气,浓郁却木讷,远远比不上更深的地方,倪知身上若有似无的玫瑰和冷雪气息。

席惟的动作刻意地慢了一下,在仔细辨别倪知的味道后,轻轻地将眼镜架回了倪知的鼻梁。

漂亮的眼被厚重的镜片遮挡,原本漆黑泛着潮湿水意的瞳仁也有些黯然?失色。

发型师忍无可忍地“啊”了一声。

简直是暴殄天物!

他的艺术!怎么可以被这么破坏?!

席惟却很满意,双手握着镜腿,像是将倪知巴掌大的脸捧在了掌心:“这样刚刚好。”

镜框太沉,微微向?下滑落,倪知推了一下,歪了歪头?:“你说是就是吧。”

席惟站起身来,手撑在倪知座椅两侧,低下头?来对着他说:“很乖。”

倪知也向?着他轻轻地笑了笑,大概是等了太久,有些渴了,鲜红的舌尖忽然?舔了一下微微发干的唇瓣。

席惟的视线下意识地追了过去。

然?后就被倪知用?足尖用?力踹了一下他的小腿。

席惟:……

这一下倪知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