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看过你的资料。”叶勋成淡淡道,“你比我?想象的,更差一点?。”

周围响起?低低的笑声,像是春日的雨扫过树叶,倪邝照却在这样很轻的笑声里涨红了脸。

他下意识看向应琴,想要知道,是不是应琴指使?了叶勋成给自己这样的难堪,他想质问应琴,一日夫妻百日恩,她有必要让自己这么丢脸吗?

但他的视线却没有落在应琴身上,因为旁边,席惟忽然开口:“倪先生。”

本能?驱使?着倪邝照立刻看向席惟,却听到席惟似乎有点?好奇说?:“还是说?,该叫你明先生?”

入赘的人,失去自己的姓氏也是应该。

如果他没有入赘明家,那明滢该是倪夫人,可现在,他却是明先生。

这样的一句话,远比刚刚叶勋成明面上的鄙薄更让倪邝照颜面扫地,他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,感觉所有人都在看着他、嘲笑他。

但分明是没有的。

根本没有人在意他。

甚至连嘲笑他,都只是因为,席惟和叶勋成厌恶他。

这个认知,让倪邝照的愤怒,也像是露水一样缓缓地蒸发了。

而多年前,被他毫不留情地抛弃的妻子和儿子,如今却站在最光亮的地方,被人谄媚艳羡。

倪邝照失神的时?候,面前的一行人已经离开了,只有明滢看了看他,笑了一下:“觉得丢脸?”

倪邝照没有做声,明滢扯了扯嘴角:“我?比你更丢脸。你的脸面有我?的值钱吗?”

如果当初没有选择这个男人就?好了。

另一边,席惟问倪知:“那个倪邝照真的是你父亲?”

倪知看他一眼,感觉他说话有点莫名其妙:“什?么意思?”

席惟笑笑:“我觉得你和叶勋成更像是一家人。”

很有眼光啊。

他也很好奇,倪邝照怎么会是他生理意义上的父亲。

倪知淡淡地比手语:“有的时?候你不得不承认,世界就?是很奇妙。”

旁边侍应生端着香槟路过,席惟招手,替自己拿了一杯,却问侍应生:“有果汁吗,替我?倒一杯。”

侍应生很快取来了果汁,席惟塞到倪知手里:“喝吧。想吃蛋糕吗?”

明家办的事西式宴会,都是冷餐,长长的桌上,琳琅满目摆满了各色的菜品,只是都冷冰冰的,看起?来没什?么胃口。中间?是一个接近六层的巨大?蛋糕,上面用硬奶油和翻糖雕刻着雕梁画栋和仙鹤老翁,最上面一颗寿桃看起?来格外?逼真鲜活。

倪知:“寿星还没切蛋糕。”

席惟淡淡道:“明润茂是个老不死的,切不切蛋糕有什?么区别。你饿了才是最要紧的。”

倪知嘴角抽了抽:“你小声点?。”

他有时?候会觉得,席惟才应该是哑巴。

不然这样肆无忌惮,要不是姓席,大?概早就?被人拖出去打?了。

席惟笑了起?来,到底只是替倪知拿了一叠点?心:“你关?心我??”

甜品做成天鹅花样,酥皮金黄,看起?来一碰就?碎。

倪知浅尝辄止,觉得没有之前加班时?,席惟带来的好吃,所以只吃了一口就?递还给席惟:“怕你连累我?一起?挨打?。”

席惟倒是不介意,就?着他的碟子,将?半个天鹅一口吃了:“难吃。”

倪知:……

难吃还给我?吃。

席惟又说?:“为什?么会连累你?宝宝,你是不是也觉得,咱们是一家人。”

倪知:……

人太多了,还都看着他们,倪知很克制地没有翻白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