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他在,席惟有些惊讶,挑了下?眉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阎定焱收起脸上烦躁的表情?:“听?说你住院了,来看看你。”

阎家和?席家的关系好,但其实?还?是有上下?之分。

席惟受伤的事传过来,不用长辈开口,阎定焱自己就主动来了这里。

这是从小被耳提面命养成?的习惯,席惟好,他才能好,席惟不好的时候,他也不许露出?笑容。

这样的习惯到了现在,就成?了一种本能,让阎定焱下?意识地去?考量研究席惟的情?绪。

而现在,抱着?玫瑰的席惟,明显心情?不错:“不是什么大问题。”

知道很扫兴,但阎定焱还?是问:“因为那个特招生?”

席惟原本正在往里面的卧房走,闻言看了阎定焱一眼。

阎定焱解释道:“刚刚看到他了。”

席惟刚刚刻意放轻的音量恢复正常:“他醒了?大概是口渴出?来喝水。”

阎定焱想听?的不是这个。

但席惟已经转到另一侧,倒了一杯水:“你先坐一会儿。”

然后推门去?了卧房。

阎定焱坐在外面,有些焦躁地等着?,但面上情?绪藏得很好,并没有将心里的烦躁表现出?来。

席惟变了。

原本的席惟,眼里谁也没有,目空一切。

这是很正确的一件事。

处在席惟那个位置上,早晚会接替他的父亲,走上越港洲的顶峰,而他,作为阎家的继承者,也会追随在他身后。

可现在,席惟却看到了那个特招生。

顶峰的人有了破绽和?软肋,为一个一文不名的下?郡人受了伤,甚至更改他自己设下?的规矩。

如果是别人,阎定焱只会觉得滑稽,可那个人是席惟,他却头?痛起来。

不是席家需要阎家,而是阎家离不开席家。

可如果席惟真的为了一个下?郡人冲昏了头?,阎家以后又该何去?何从?

想到刚刚的惊鸿一瞥,澄澈光线里雪白的皮肤、丰润淡色的唇瓣,一切的一切,都安静香艳似是一出?默剧,只要倪知出?现的镜头?,都像是被细细打磨。

哪怕阎定焱再讨厌他,却也要承认,倪知的确是美?丽的。

这个特招生,大概就是凭着?这些手段招惹了席惟。

美?丽是他的资本和?手段,席惟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。

卧房里,响起席惟的声音,有些模糊,但能听?得出?那种温柔小意:“……先喝水……不喜欢这个花?……嗯,他来和?我们一起回去?……你不喜欢?”

席惟似乎笑了一声。

阎定焱皱眉,想听?的却不是席惟的声音。

那个特招生……那个小哑巴,到底回应了什么?

他在席惟面前,也像在自己面前这么冷淡不驯吗?就像是完全?看不到自己,完全?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样。

有时候,阎定焱甚至会有种错觉,觉得倪知看着?自己的眼神?,和?席惟有些相像。

都是一种上位者冷漠而宽容的表情?,似乎无论是谁,在他们面前匍匐跪地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。

可席惟那样,是因为席惟的出?身。

那个特招生,又是凭什么?
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房门终于重新打开,阎定焱注意到,席惟的脸色挂着?笑容,显得整个人格外的愉快放松。

倪知走在他的前面,就好像所有人都天然地应该跟从在他身后。

那个位置,就算不是席惟,也轮不到一个下?郡人。

阎定焱起身,一个眼神?都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