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苦又欢愉。
板实的饭桌发出吱嘎的乱响,听上去快要散架。
但所幸最后没有散架的是小寡夫的骨头。
正经面相禽兽心肠的李医生把他抱离桌面,轻轻地放到床上,慢慢地温存。
两个人额头贴着额头,鼻尖挨着鼻尖,笑牵着笑,呼吸换着呼吸。
“笙月,”绵然的缱绻里,李砚唐握着身边人的手,轻声开口:“你知道……我之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,也曾经遇到过几位西洋的美人,”厚润的指腹摩挲着细腻的手背,他看着面前脸色潮红的小寡夫,笑得温柔,“可直到看见你我才敢确定”
“还是祖国的山水更养人些。”
王笙月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荡漾开来,堪堪化做了六神无主。
……
秋末的时候,李砚唐接到了上头的指令要回市里,他家宅也在市里头,此去恐怕不会再回来。王笙月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就没睡过一场好觉,心头一茬慌过一茬,一阵乱过一阵。他上镇里找了医生好几次,却总赶上对方不在,好不容易有次碰见了,也顾不得说什么打弯儿的体面话,扑进他怀里,只叫他别走。
既非巫山亦非云/结局章(1)(非h)
“跟我走吗?”
阴沉的天色里,医生回抱住他,静默半晌只问了这一句话。
王笙月的身体本能地僵过一下,抱住对方的手臂不那么紧了。思绪就那么纷乱起来,他张了张口,竟说不出话。
李砚唐感受到他松却的双手和不自觉后退的脚步,捉着他的腕子往前一带,重新拉近了距离,低头吻住他的双唇。
唇瓣传来的触感温软美好,王笙月起初愣滞着忘记回应,但在对方逐渐热烈的攻势中觉出些幻嗅的酒气,不由得越陷越深,情醉地回吻起来。这吻是这样,这人是这样,而他的回答也隐约的不外如是了。
王笙月原以为这念头会在回村之后自然地消散,正如空结于时间花蕊上的夜露一滴,容纳着头脑发热的承诺,在东方既白的清晨蒸发。可要命的是,这回偏不这样越是逃避,越是追寻;越是迷蒙,越是清晰。
他要走。
他这回就真这么决定哪怕不是因为彻底的爱,也总因着几分对将来日子的、倥偬的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