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合上电脑,走到杭路身前,声音依旧平静:“你知道的东西,说来听听?”
杭路看他一眼,目光向下看向自己的手臂。赵聿时顺着他的目光扫过去,低头撸起他的上衣的袖子。杭路的小臂上多了些汗疱疹,肘弯向上的肌肤有一道异样的疤痕。他抬起手指摸上去,手指下的肌肤像是鼓出了一小块异物,是方形的,坚硬的物体。
“这本来是我打算自保用的,我知道林念蓉这些人早晚有卸磨杀驴的一天,这是我保命的东西,”杭路哼笑一声,“你用刀子划开,把它取出来。这块小芯片里有这些年我替林念蓉办事和联络///官///员的所有明细,连一条烟我都算进去了。你把我安全送到边境,我就把密码告诉你。”
杭路说到这里,咧嘴笑了一声:“被你这孙子弄到这里也好,省的我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到底哪天跑路――怎么样,这笔买卖划算吗?”
雷雨如约而至。
闪电划破夜空,芜茵猛地从梦中惊醒。垂着的窗帘微微摇动,她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表盘,攥着它紧贴到自己的胸口前。被做成项链吊坠的表盘已经被摩挲的有些发旧,她盯着上面的刻度,想起纪珩送她这块手表时的样子。
也是在下雨天,也是有这样的雷声。
她静静地摩挲着表盘,身后的人已经脱衣上床。
她背对着他,习惯性地离他远一些,否则下一秒人就从背后贴上来了。贺知延又会哄她,什么放松,什么不往里面去,没有一句真话。她揪着枕头想离他远一些,鼻尖就嗅到了身后人身上沐浴液的气味。
贺知延将她捞到怀中,手臂抱起她的腰,湿润的亲吻贴到了她的耳侧。
“不做,”她警惕地拍了拍他的手,自己的手向下抓紧了睡裙的裙摆,“不然我就去亭抒的房间睡了。”
贺知延听着她警惕的声音,似乎轻轻笑了一声。他勾着她的腰身让她面对着自己,温热的手掌从她肩下穿过,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:“不做,抱着睡会儿不行吗?”
芜茵才不想相信他的话,但抱着她的人确实没有了下一步动作。他低头看着她,亲吻从她的唇角移到耳畔。她眼皮跳了跳,往常这个时间一定会被他弄醒,现在反而睡不着,于是也睁开了眼睛。
“我明天想去医院看看亭抒,”她揉了揉眼睛,“我梦到她了,我想去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。”
选择
“好,我明天安排。”
贺知延低头将她抱到怀里,双手习惯性地向上,蓦然摸到了她的手心。
金属表盘被她的体温捂热,她双手握着表盘贴在自己的胸口,手指摸上去,能摸到项链细细的链条。贺知延动作一停,似乎意识到了她手心里握着的是什么东西。
芜茵常带在身边的东西无非就是那几样,都与纪珩有关。
房间内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。
触摸她的手像是抚摸到了一块尖石,将他手上扎出无数道小口子。他手指颤动了一下,低头看向她的背影。这样的问话注定会得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,他沉默了几分钟,静静地看向窗外的雨。
“你们认识多少年了?”
他的声音像飘进窗的细密雨丝,芜茵不禁抬起了头。
意识到他指的是谁,芜茵握着表盘的手渐渐合拢。其实她从来没有仔细算过他们究竟认识了多少年,总之他们一起长大,一起上学,春去秋来无数载。
因此她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,静了片刻后轻声道:“快二十年了。”
上一次心平气和地谈论这些事还是在花园里,芜茵恍惚地记起他提到结婚的事情。
二十年。
贺知延点头,手指慢慢摩挲着自己的袖扣。将它们捡回来时,他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