芜茵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卷着另一床被子翻过身。贺知延背对着她躺下来,将枕头也挪远,大床中间隔出空荡荡的距离。他掀被子的动作似乎带着几分怒气,中间分开楚河汉界。
芜茵不知道他又在气什么,但考虑到今天他生气的次数好像有点多,忍着困意向前,轻轻碰了碰他的背。
指尖戳着上他背部的肌肉,有着奇妙的触感。
她掀开他被子的一角躺进去,拽了一下他的衬衫:“有点冷,抱一会儿。”
刚刚还说要和陆砚怀吃饭,现在又来找他抱。她明明已经看到了衬衫领口的口红,却一点都不在意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。说不定在芜茵眼里,他做的一切都显得可笑――不对,应该是从她蓄意将他看做一个替代品时就已经觉得他卑微可笑了。
或许是他这几天对她太过包容,洗衣做饭,任她予取予求,让她忘记了谁才是这幢别墅的主人。
贺知延身体一动不动,更没有回头。
芜茵见状眯了眯眼,身体又向被窝中缩了缩,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。时间一分一秒流逝,他等待着她下一声恳求,却只听到了身后安静均匀的呼吸声。他手背发僵,侧身瞥向早已闭着眼睛睡着的人,沉闷地咬紧牙关吸了一口气,抬手捏上她的手臂。
他转过身,手臂垫到她腰下,沉默着贴近了她温热的肌肤。芜茵还未深睡过去,感觉到他伸手的动作,自然地转过身,迷迷糊糊地枕到他手臂上,靠在他怀里继续睡觉。他低眼看着她柔顺的黑发,揽着她的手臂缓缓收紧,忍着气将人抱到了怀里。
“茵茵,如果叁月份我没有收到那条表带,”他低头靠近她的耳畔,气息有些不稳,“你以后别再想和亭抒见一面。”
拉扯
明天就是除夕,超市里人满为患。陆问岚帮芜茵提着大购物袋进门,没等歇一口气,又将茶点端到桌子上。
芜茵把自己烤的小蛋糕和饼干单独拿出来放到了一边,瞥了一眼桌上的作业:“我怎么记得我上一次见到这份作业就做到了这里,现在看怎么还是做到这里啊?”
陆问岚挠了挠头:“老师,你又不是来家访的,放过我吧。都怪我叔叔,明明就是他自己想见你,还非得打着我的旗号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谨慎地回头看了看,确认四周没有陆砚怀突然出现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。
芜茵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耳朵:“明明是你不好好学习,陆先生才会找我来。”
陆问岚摸着脑袋笑了一声,头趴到了桌子上:“以我叔叔的性格,他肯定会先选择揍我一顿而不是去麻烦老师。”
芜茵不置可否,一边批着他上午做过去的模拟检测卷一边皱起眉头。
每次没批学生的试卷之前,她都觉得自己应该教的不错。她扫了一眼卷子后面的主观题,一口气还没叹出来,房门就被轻轻敲响。
陆问岚说了一声请进。
陆砚怀开了一条门缝儿,先是用眼神警告了瘫在椅子上的陆问岚,随后再看向芜茵。
“芜茵,方便出来一下吗?”
芜茵将手头的东西放好便走了出去,陆砚怀看起来神色不太好,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通话记录,又看向芜茵的脸:“刚刚乔裕给我打过电话,说贺知延中午在工地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。乔裕想接你回去看看,现在在大门门口等你。”
受伤了?她记得贺亭抒说过春节前几天工地就停工了。芜茵也顾不上细想,回房间就穿起了外套:“好,我先过去看看,问岚的卷子我已经批完了,你记得盯着他改错。”
好不容易约到芜茵到他家中作客,她待了还不到叁个小时。陆砚怀紧皱着眉头,不禁对乔裕口中听起来紧急万分的伤情产生了质疑。但他仍然什么都没说,一路将她送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