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理离不开,他是攀附着?徐知竞长大的藤蔓,只有对方才会连绝望痛苦都心甘情愿地?为他承托。
‘可你也让我觉得难受……’
夏理从躺椅上坐起来?,指尖不经意划到?了屏幕。
视频内容跳转到?下一条。
是徐知竞与谭小姐在白马庄园套间的阳台上。
巴黎蓝紫色的傍晚包裹住新桥,不远便是倒映出迷离灯火的塞纳河。
粉白的蔷薇在夜风下扑簌簌轻摇,徐知竞的白色毛衣衬得他好像一位新郎,举一支纤细的香槟杯,站在无比相配的谭小姐身边。
夏理总是骗自己说他早就不在乎这些了。
徐知竞要与谁走向未来都是和他无关的事。
但心脏的某个角落仍旧不受控制地产生与纪星唯全然无关的隐痛。
随着?那段简短的,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视频不断滋长,一再?向夏理强调徐知竞这三个字的重量。
夏理的一切痛楚都无解,产生即时的,延续的苦涩。
徐知竞不能算是罪魁祸首,却?还是被如此定义。
夏理实在没有办法。
不这样做他就无处发泄。
所有说不清道不明?的,难熬的,折磨着?他的情绪纷乱纠缠。
夏理必须寻找一个出口,哪怕微渺,即便依旧安抚不了无序抽痛的心跳。
对徐知竞的恨成为有效安定剂。
夏理为此成瘾,戒不掉地?将其与爱混作一谈。
“我和谭璇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。”
徐知竞看?着?夏理的手机解释道。
“那天我和她说了,这样容易被误会,将来?澄清起来?也麻烦。”
夏理悒悒坐在原处,不知有没有听进去。
徐知竞见他无甚反应,又继续:“我妈也知道我们在谈。”
池水被一旁的喷泉打乱,轻缓地?带着?午后的阳光摇晃,晃眼一看?,倒有些像画面?里?落满余辉的塞纳河。
徐知竞简略了母亲的话,单只提及与当时的谈话实质全然无关的部分。
这确实是事实,不能算他说谎。
可徐知竞哄人的演技太拙劣,再?如何辩解也只得到?轻飘飘的两个字。
“……骗人。”
夏理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。翻来?覆去,断断续续地?否定。
到?了最?末,他甚至再?分不清自?己?在说些什么。
脑海中一片混沌,遑论理解徐知竞字句冗长的独白。
夏理一味感到?疲倦,灵魂被困在沉重的躯壳里?,清晰地?分裂成两个交叠却?独立的个体?。
他听见池水被打碎的声响,‘叮叮咚咚’好像小朋友的木片琴。
与书本?里?描绘春天的方式全然一致,或许该用微波轻淼,春和景明?这样美好的词汇来?形容这个下午。
泳池澄澈见底,折出池底扭曲的,青蓝色的水波。
夏理莫名萌生出跳下去的念头,催促他脱离这件容器,摒弃所有的苦痛。
但他现在连死都不敢了。
一想到?死亡,接踵而来?的便是模糊视线的血雾。
四散喷溅的温热血液把一切都染红。
有红白的血浆缓慢从纪星唯身体?里?淌出来?。
黏稠的,带着?尚未散去的体?温。
美丽而青春的面?孔随时间一分一秒褪成灰白。
纪星唯的鼻梁与眼窝之间汇着?一小湾血渍,映出屋顶直落的灯光,好像鲜红的眼泪,逐渐在皮肤上干涸。
夏理想起对方直勾勾望着?自?己?的眼睛。
他又开始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