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映璇抱着她,哀声道:“阿晴……我不怪别人,只怪我自己从未表明心意,也从未主动去探查过那?人究竟如何。我总是畏首畏尾,什么都怕,祖父要我事事谨慎,我便?循规蹈矩,不敢逾矩一步,是我们之?间没有缘分。”
常晚晴闭了闭眼,深深叹了口气。
她若想查,谁人查不到??胡映璇平日也不曾隐瞒踪迹,昨日去了何处,又见到?了谁,究竟是哪位烟花女?子,又是哪家的公子迷惑了她,常晚晴怎么会查不到?。
“多久了?”常晚晴问:“你喜欢他多久了?”
胡映璇很难为情,道:“自我头一回见他……约莫有七、八年了。”
常晚晴瞪大双眼:“这样?久!你竟从未告知我!我可认识?”
“……阿晴,”胡映璇拉住她:“你小声些,这种事……”
她祖父素来严苛,她不敢让胡相爷知道,更不愿自己的心意暴露出去,更是难堪。
“那?你岂非……”
常晚晴叹了又叹:“你不肯告知我是谁,那?总得让我知晓一下原因吧。你平日不爱出门,亦不爱结交,偶尔参加诗会赏花宴,也不过是坐在?一旁吃茶用点心,我竟一时想不到?你会与谁交好,又芳心暗许给了谁。”
胡映璇犹豫道:“那?年你受了风寒,不曾出门。我独自一人赴宴,你知晓叶家姑娘吧,她……与我有些口角之?争,是他为我解了围。后来我才知晓,他……与你认识。”
常晚晴定定地看着她,见她颜色憔悴,显然是受到?了极大的冲击般。数年来幻想中的形象一朝破灭,宛如梦碎。
她柔声安慰:“不想了,咱们不想了。”
她拍了拍胡映璇的背,自己也有些无措。
等哄着她睡下,常晚晴才问菡萏:“昨日究竟去了何处?”
菡萏道:“姑娘念着郡主新婚,便?想着去为郡主挑些礼物,途经?醉月楼,姑娘让车停在?那?里?,却也没下车,也没让奴婢们买些什么。在?车上坐了会儿便?走了,直接回府。”
常晚晴颔首:“知晓了。旁人问起,便?说你家姑娘昨日出去受了寒,旁的一句都不要多说。”
她顿了顿:“包括相爷。”
菡萏瞧着她,终究是应了。
常晚晴上了马车,孟拂寒已经?不在?车内,他公务繁忙,知晓阿璇身体抱恙,遣人去寻了军中名医,方才医者?也来把过脉,与太医说得一致。思虑过多,气急攻心,这一遭伤神得很,需得慢慢调养。
她看向?车外孟拂寒留在?她身边的董荀,道:“将昨日醉月楼迎客的伙计叫来。”
她已然隐隐有了猜测。
她认识,且与她关系密切,今年春闱考取功名,平日严谨温和。从胡映璇的反应来看,似乎也不难猜。
常晚晴有些头疼,若真是宋缙,她敢确认他绝非那?般轻浮之?人。可阿璇又亲眼所见,如今快要开考,宋缙应该是在?府中备考,或是去钱太傅府上请教学问,这样?的时候,怎会出现在?醉月楼,还与烟花女?子拉拉扯扯?
她靠在?车壁上,揉了揉眼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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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夜无尘,月色如银。
常晚晴有些睡不着。
她原本平躺着,只觉得浑身不自在?。翻了个身,抱着雪团嗅了嗅,又侧过身子,面对着孟拂寒。
她沐浴完,身上带着袅袅清香。近来用的香粉是西凉进贡来的贡品,被皇后娘娘送给了她,那?处盛产一些奇异香料,味道很是特别,经?久不散。她覆上一些,躺在?榻上,鼻尖尽是那?香气。
心里?如同被什么揉了一般。不知为什么,从前极喜欢焚香的她近来总觉得什么气味都不大衬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