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姐待你如何?”岑嘉容吃下了身旁倌人递来的小菜,颇为满意地拍了拍他的手背:“若非你姐夫是个醋劲儿大的,我早便如姑母那般过上逍遥日子了。”
她口中的姑母,乃是安平大长公主。这一位也是京中有名的风流人物,不仅驸马是出了名的美男子,如今也在府中养了不少貌美的面首。常晚晴有幸跟着岑嘉容见过一回,大长公主不过是一个表情,几个男人便跟着争风吃醋,一个劲儿地邀宠,三言两语哄得人心花怒放,好不痛快。
常晚晴连连点头,眸中醉意轻晃,用尽脑中最后一丝清明,努力道:“阿姐,你我这般……”
“怕什么!”岑嘉容知晓她的顾虑,扬声打断。
“这才哪到哪,这儿都是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,自然是干干净净的才能来侍候你,阿姐怎会让那些不清白的近你的身?再说了,咱们就是听听曲儿喝点小酒,什么也没干呀。”
岑嘉容放下酒杯,“你是要成婚的人了,总不好什么都不知道,稀里糊涂上花轿吧?那孟拂寒,我瞧着相貌……还是有些招蜂引蝶了,他们孟家家风如此,指不定在边地有什么露水情缘……”
常晚晴深以为然。在认定孟拂寒不是好人的道路上终于寻到了同伴一般,同仇敌忾道:“阿姐,还是你对我好。”
只有阿姐理解她。她一感动,又举杯对岑嘉容道:“阿姐放心,今日之事你知我知,我绝不告诉姐夫。”
她饮尽?*? 杯中酒液,放下酒杯连连摇头:“不喝了不喝了,喝酒误事。”
这酒和她从前喝过的都不同,不知由什么所制,带着股甜香,一点也不刺嗓子,不知不觉便喝了不少,仅有的理智告诉她这样喝明日会头痛欲裂,她拒绝了几次,岑嘉容也未再劝,只是说:“不喝就不喝吧,小孩子少喝些也好。不过你说喝酒误事,你能有什么事?”
她只是随口闲聊,却忽地想起些从前便想问,但常晚晴一直严防死守,怎么也不开口的事。趁着她不太清醒,换了个语气。
“你上回说……你喝醉了酒,做了什么还记得吗?”
常晚晴歪着脑袋,身旁小倌忙给她捏肩布菜,她思索了会儿:“什么时候呀?”
岑嘉容腹诽她哪里知道是什么时候,试探道:“比如……晚上?醉酒后你做了什么?可有遇到什么人没有告诉阿姐的?”
她对常晚晴和孟拂寒那个惊世骇俗的初见极为感兴趣,但常晚晴不开口,她又不可能去问孟拂寒,想得心痒痒,今日可算让她逮到了机会。
常晚晴觉得自己很清醒地想了许久,慢吞吞道:“有诶……”
岑嘉容还没问,她就道:“也是和阿姐喝酒呀,就是阿姐成婚前那回,阿姐不是不满意嘛,拉着我吐苦水,我就不情不愿地陪着喝呀喝……我就想,阿姐是公主,成婚都不一定能由自己的心意,那我呢?那我呢?”
她声音越来越轻,白嫩的指尖都染上了粉,缓缓去摸酒杯:“我就喝了很多,阿姐喝醉了,趴在石桌上。我说,阿姐我给你编花环吧!我最擅长了,然后我就去……”
她去干嘛了来着?
常晚晴绞尽脑汁思索,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,站得歪歪扭扭,也没忘记把酒杯拿着。小倌儿一个两个都扶着她,生怕贵人摔了或是怎样,常晚晴嫌他们累赘,衣袖甩开,斥道:“不要碰我,我要给阿姐摘花!”
丝竹声停了。
岑嘉容本来懒懒靠在桌边,头都不抬,这会儿听着乐声停止,抬头:“怎么不继续了?”
却见常晚晴站在屏风前,颇为埋怨的语气。
“我还没讲到你,你怎么就出来啦?先回去,我一会儿就说到你了。”
她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含糊,转头看岑嘉容:“你看,